219:另類求婚
見到黎楓另一側的池年,蘇薇黑眼球都快翻出眼眶了,她癟癟嘴,不悅道:「你來就好,幹嘛還帶這人過來啊?我看著她心情就不好。」
池年也毫不客氣的回敬了她超大一個白眼。
以為她想來不成?
要早知道會遇見她這掃把星,自己才不會來呢!
池年確實也沒想到黎楓居然和蘇薇的關係都這麼親密,由此看來,梨子不在的這半年裡,他沒少來拜訪過。
看著他倆手挽著手的親密模樣,池年心中很是吃味,但她並沒有讓自己表現出來。
所以,黎楓喜歡的人不是梨子,是蘇薇??
不會!
下一秒,池年就在心底否定了這個答案,因為她堅信黎楓的眼眶不會這麼差。
黎楓待蘇薇並沒有多親近,他不漏痕跡的撥開了蘇薇的手,把手裡的禮物遞給她,「拎進去給你媽吧!」
蘇薇見著禮物,喜不自勝,「楓哥,你還給我媽買了按摩儀?」
「她不是老鬧著腰疼嗎?」
「太好了!我最近也腰疼得厲害呢!正好蹭蹭。」
蘇薇說著,就興高采烈的拎著禮物一蹦一跳進了屋去,「媽,媽!楓哥給你買按摩儀了,看起來很高級的樣子。」
池年張大著嘴,一臉懵的看向黎楓。
黎楓知她心中疑慮很深,「以後再跟你解釋吧!」
最主要是,他還不知道該如何跟人解釋,因為連他自己內心裡都沒有做好接受這一家人的準備。
劉雲慧高興地從屋裡迎了出來,「小楓,你來就來,怎麼還帶禮物呢?咦?小年也來了?快快快,快進屋吧!」
「雲慧姨。」
池年忙乖巧的喊了一聲。
黎楓道:「東西都是她選的。」
池年:「……」
劉雲慧愣了一秒,之後用複雜又曖昧的眼神掃過池年,笑了笑,又連聲說了幾個『好』字,這才熱情地把兩人迎進了門。
進屋後,蘇薇早就已經把茶泡好。
但只泡了黎楓一人的,由此還被劉雲慧數落了兩句。
劉雲慧又給池年倒了杯熱茶過來,之後就拉著池年在一旁聊天。
當然,基本都是劉雲慧在問,池年在答。
比如:「小年,你現在工作怎麼樣了?」
「父母還好嗎?身體如何?」
「你和小楓認識多久了?」
「……」
池年還真有一種見了家長的感覺。
這什麼情況啊?
劉雲慧不是梨子的母親嗎?
池年有些凌亂了。
她有些坐立難安,緊張的不停地摳手指。
反觀黎楓,好看的面上始終一片淡然,面無表情,不見任何異色。
「楓哥……」
蘇薇又不知什麼時候蹭到了黎楓身邊,「那個……我好不容易掙了兩個月的錢,結果全被我爸給偷走了,我本來是想給自己買台愛瘋MAX的,結果現在一分錢都沒了,你看我能不能跟你借點?」
「薇薇,你幹什麼?」
正和池年聊天的劉雲慧聽到了蘇薇這邊的話,她惱得起身,一掌拍在蘇薇的肩上,「你這死丫頭,跟你爸一個性子,見人就要錢,還要臉不要臉了?」
「媽,疼!」
蘇薇吃疼的捂著自己的肩膀。
黎楓問道:「你爸呢?」
「誰知道他呀!」蘇薇翻了個白眼兒,「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天到晚不著家的,我都看不到他幾眼呢!」
劉雲慧聞言,也嘆了口氣,「是啊!又不知他跑哪兒去禍害人去了。」
說著,又想起什麼來,問池年道:「小年,上次薇薇說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女孩長得很快我們家小黎?是她麼?」
池年搖頭,「她不是小黎,她只是一個和小黎長得很相似的女孩子而已。」
「真的不是小黎?」
劉雲慧眼睛多了幾許失望,末了,又瞪了眼蘇薇道:「聽到了嗎?人家不是你姐,下回在你爸面前可別再胡說八道了,免得你爸又去找她。」
黎楓鏡片下的棕色眼眸泛出幾許精芒,他臉上表情無異,只不動聲色問蘇薇,「你爸知道金秀兒了?」
「嗯。我告訴他了呀!」
「他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說是得想辦法找她去要錢唄!」
黎楓抿緊了薄唇。
臉上表情瞬時凝重。
池年聽著他們的對話,只覺這個屋子她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再待下去,怕自己噁心到吐。
也不知道梨子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缺德事,竟然投胎到了這麼個家裡。
太膈應人了。
池年「蹭——」的一下站起身來,「我去透透氣。」
黎楓拾起眼皮,複雜的目光瞥她一眼,之後也跟著起身,「一會我還有事,先走了。」
「這麼快就走?馬上就要吃午飯了,要不還是留下來一起吃個飯吧!」
劉雲慧連忙起身,挽留黎楓。
可其實,黎楓每次都是來去匆匆,從未在這裡逗留過半小時以上。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黎楓只回了句「有點忙」,又從錢夾里抽了一沓錢遞給蘇薇,之後再沒說什麼多餘的話,拉過池年的手,大步往外走。
兩人很快回了車裡。
池年有些不悅,問黎楓道:「你為什麼要拿錢給蘇薇啊?你知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他們一家都是吸血鬼,你忘了當初他們怎麼對梨子的嗎?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
黎楓不說話,只低頭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池年的話,他充耳不聞,滿腦子裡只想著一件事。
金秀兒被綁,十有八九是蘇澤那個混蛋乾的了。
池年見黎楓神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麼。
沒回她的話,她也懶得再繼續說什麼,只別開臉去,看向窗外,自顧生著悶氣。
黎楓瞥了眼生氣的池年,「金秀兒被綁了,我們現在懷疑綁匪就是蘇澤。」
「什麼?」
池年震驚,「什麼時候的事兒?那秀兒人呢?現在在哪兒?安全有保障嗎?不是,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要給蘇薇塞錢?他們這一家三口就沒有一個好人,尤其是這蘇澤,你看,他根本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池年氣得渾身都在打抖。
反觀黎楓,卻格外平靜,平靜得甚至有些冷情。
他吸了口煙,吐出濃郁的煙圈。
煙霧朦朧了他鏡片下的深眸,池年聽他緩緩起唇,「這個大混蛋是我親爹。」
他的聲音,啞得像被人用刀子划過一般。
讓人聽著,心臟瑟瑟作疼。
池年瞪大眼,張大嘴,驚愕,驚慌,不敢置信的看著黎楓。
黎楓也靜靜地看著她。
他那雙清冷的鳳眼裡,寫著自嘲,冷笑,甚至是悲涼。
之後,別開眼去,看向窗外,自顧抽菸,一口接著一口。
很久很久,直到車子啟動,兩人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池年心中有太多疑慮,可她卻一句話都問不出口。
不想問,更不敢問。
回去的路上,黎楓給陸宴北打了通電話過去,把剛剛在蘇家發現的情況,一一同陸宴北說了。
掛上電話,他把手機扔收納盒裡,忽而問池年,「上次問你的那個問題,考慮得怎麼樣了?」
「啊?」
池年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黎楓提醒她,「結婚的事。」
「……」
池年覺得自己臉上的表情一定非常豐富精彩。
她像看怪物一般的看著他。
他這思維跳躍得是不是也太快了?
明明說著他的身世問題,怎麼就又說到結婚那事去了。
黎楓單手打開收納盒,在裡面胡亂翻了一陣,之後,像變魔術似的,掏出了個戶口本來,甩池年腿上。
池年:「……」
「戶口本上就一人,孤零零的,像個孤寡老人似的,你來作伴吧!就當做慈善也行。」
what??
池年簡直被他的慈善言論給打敗了。
活了二十多年,見過無數求婚現場,無不是浪漫得直冒粉紅色泡泡,各種濃情蜜意,可到了她這……
另類!又或者說是異類!
把結婚當做是一場慈善?
虧他說得出口。
可這絕對是黎楓的風格。
「沉默我當你是應了。」
「我哪有?我這不是沉默,我這是驚呆,是無話可說。黎楓,你現在是在跟我求婚嗎?」
「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
「……」
池年氣結。
腮幫子鼓鼓的,把手裡的戶口本重新扔回了收納盒裡去。
黎楓也不說話,目光只諱莫的盯了她一眼,之後,驅車就往她住的獨身公寓去了。
一個小時車,車在樓下停了下來。
黎楓沒下車,只同池年道:「你去把戶口本拿下來。」
池年驚愕的看著他,「你認真的?」
「你覺得我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
「不是,黎楓,你……你是發燒把腦子給燒壞了?」
池年說著,探手去摸他的額頭。
黎楓抓下她的手,目光深深地凝著她,「我認真的,去把戶口本拿下來,我們去民政局。」
黎楓眼睛裡的光芒寫著認真,認真到讓池年有些慌神。
她受了驚嚇似的,把手迅速從黎楓手裡收回來,「這是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不是我們這樣三言兩句就能說定的,再說了,我們……我們之間什麼時候就到了可以結婚的關係了?這種事情必須得慎重考慮,認真考慮,嚴肅的考慮,這真的不是能夠拿來開玩笑的事,也不是一時衝動就可以做下決定的。」
池年說完,就打算推門下車。
黎楓拉住了她,「你覺得我花了整整五年時間來思考這件事,還不夠認真,還不夠嚴肅,還不夠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