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5：一起下廚
喬西回家換了身寬鬆的居家服，又喝了幾口水，拎著醫藥箱，這才磨磨蹭蹭的從家裡出來，按響了隔壁鄰居的門鈴。
想到當初鄰居搬家時，還跟她說，這套房子是被一個土豪老闆一口氣以高價買過去的。
當時還在想，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土豪，會出手這麼闊綽。
沒想到，是他們家這位兄長。
喬西正想著，門就被人從裡面拉了開來。
「進來。」
黎彥洲給喬西讓了門。
喬西換鞋進門。
把醫藥箱擱在了門口的鞋柜上。
黎彥洲道：「鑰匙你拿著。」
醫藥箱的旁邊，擱著一片門鑰匙。
是黎彥洲這個『家』的鑰匙。
喬西看了一眼，沒拿，「應該用不上吧？」
「萬一哪天下雨我不在家，至少還有個人可以進來幫我關窗。」
黎彥洲峻臉沉著。
顯然不滿喬西的拒絕。
好吧！
喬西只得把鑰匙收進了口袋裡。
「現在是要自己做飯嗎？」
她問黎彥洲。
「嗯。」
黎彥洲應了一聲，問喬西，「想吃什麼？」
「想吃……」
喬西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出自己想吃什麼來。
因為太多了！
她一直吃的都是外賣或者是泡麵什麼的快餐飲食，還真的從來都沒有注意過自己到底想吃什麼。
「自己到廚房來看。」
「好！」
喬西跟著黎彥洲進了廚房裡。
不知怎的，一想到又可以在家裡吃飯了，喬西心情忽然變得輕快了許多。
那種感覺要怎麼形容呢？
好像一下子就有了一種很久違的暖意，和溫馨的感覺。
是，太久違了，久到都已經讓她快要忘記這種感覺了。
喬西開了冰箱，在裡面看了一圈。
「白菜。」
「肉。」
「這是牛肉嗎？好像看起來也很香的樣子。」
「雞蛋！」
「粉？粉皮不想吃了。」
吃膩了。
「雞？雞湯嗎？也想喝。」
「……」
黎彥洲在後面聽得有些無奈。
他伸長手臂，繞過她的從冰箱裡把她點的菜，一一從裡面拿了出來，又提醒她：「燉雞現在是來不及了，除非現在燉，晚上喝。」
「晚上喝也不錯啊。」
「確定？」
黎彥洲的目光落在她的後腦勺上，眼睛裡多了一絲薄薄的亮光。
喬西點頭，「確定。」
「好。」
黎彥洲把雞也從冰箱裡拿了出來。
喬西巴巴的看著，已經不自覺開始流口水了。
「多久沒有喝過湯了？」
黎彥洲問喬西。
喬西咽了咽口水，「不知道，印象中喝湯，好像還是一年前在舅媽家裡喝的。」
黎彥洲聞言，蹙眉，「我媽叫你去她那住，為什麼不去？」
「不喜歡。」
「……」
她的理由，總是這麼直白。
毫不掩飾的那種。
「吃飯呢？不去也是不喜歡？」
「懶得跑。」
其實黎彥洲了解喬西。
她這人，有時候連表面的功夫都懶得做那種。
根本拿她沒轍。
「牛肉和豬肉，二選一吧，兩個人吃，可能沒法吃下這麼多，明天再吃另一個，如何？」
「豬肉！」
喬西毫不猶豫做了選擇。
「OK！」
黎彥洲點頭，把新鮮牛肉重新放進了冰箱裡去，「出去等著吧，這廚房太小了，容不下這麼多人。」
「不需要我幫忙嗎？」
「你會什麼？」
「……」
喬西想了想，「我能洗菜。你的蛋不是也得攪動嗎？這個我會。」
黎彥洲想了想，點頭，「也行，那你先攪蛋。」
他說著，給喬西遞來了個碗，「把蛋打在這裡面。」
「好。」
喬西接過碗，放在了案台上。
拿過雞蛋，「砰——」一聲，重重的磕在了碗壁上。
結果……
蛋白連同蛋黃一起，呲溜的就從蛋殼裡滑了出來，落在了……碗外邊，「啪——」又滾到了地上。
蛋黃碎了一地。
喬西看著地上的蛋黃，懵了。
怎麼會這樣？
黎彥洲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無辜的蛋黃。
喬西很尷尬，「我……我第一回弄，可能有點手鬆，沒事，下一個應該就出不了什麼問題了。」
黎彥洲把另一顆雞蛋從她的小手中解救出來，「通常立這種flag，下一個一定又會是這樣的神操作。」
聽出了話里嫌棄的意思來。
黎彥洲端過那個碗，把蛋殼輕輕往碗壁上一顆，手指稍用力一扣，一個完完整整的蛋黃攜著蛋白一起，滑進了碗裡。
喬西目瞪口呆。
重點是，他還是單手操作的。
第一次知道，原來做飯也能這麼帥的啊！
黎彥洲道：「敲的時候，稍稍輕一旦，只要稍微裂條縫，然後再用手一掰，雞蛋自然跑不到地上去。」
教完之後，他又從冰箱裡取了一顆雞蛋給喬西來，「好好打，再掉地上，可沒試的機會了，浪費。」
「……哦，好。」
喬西乖乖把雞蛋接過。
忽然，有些緊張了起來。
她學著黎彥洲的，先是捏著雞蛋，輕輕在碗壁上磕了一下。
沒用什麼力。
雞蛋殼稍稍離開了一道縫。
黎彥洲在旁提醒她，「提起來，再掰開。」
喬西學著他剛剛做的，放到碗中間，然後兩隻手掰開……
「嘩——」
雞蛋順勢入了碗裡。
完完整整。
「哇——」
喬西眼睛一亮，面露驚喜。
這也太簡單了吧！
「怎麼樣？」
黎彥洲欣慰的點點頭，「孺子可教。」
「那我想試一個！」
「……你確定？三個雞蛋，吃得下嗎？」
「吃得下！」
喬西點頭。
一臉雀躍。
看著她那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黎彥洲又哪裡捨得說一句『不』字。
他只得又從冰箱裡拿出一顆雞蛋來，叮囑喬西，「這真的是最後一個了。」
「好，保證最後一個。」
喬西忽然發現，原來打蛋也是件很令人開心的事情。
黎彥洲好笑又無語。
果然，還是就是孩子。
天真得很。
但，也相當可愛。
黎彥洲把雞蛋交給喬西，又扯了廚房紙巾，把散落在地上的蛋黃給擦了個乾乾淨淨。
才把地上的殘骸掃乾淨，喬西那頭又開始得勝的歡呼起來，「黎彥洲，我又成功了！」
黎彥洲看了眼碗裡。
很好，三個完整的雞蛋，在裡面安安生生的躺著。
黎彥洲怕喬西又嚷著要第三個，連忙道：「現在把雞蛋打散，會不會？」
「這個我會。」
喬西從筷簍里抽了一雙筷子出來，開始在碗裡一通翻攪起來。
姿勢很笨拙。
但這又不是什麼技術活，黎彥洲懶得糾正她，就看著她在那玩鬧。
他則在一旁負責切菜。
等他把菜切完，喬西才終於把手裡的雞蛋放下，「這樣可以了嗎？手都轉疼了。」
「很好。」
黎彥洲表揚她，又扔了一堆他剛剛切碎的辣椒進了她的雞蛋碗裡，「行了，這裡差不多都搞完了，出去待著吧，其他的事情交給我了。」
喬西手裡的雞蛋碗被黎彥洲接了過去。
喬西問道：「真的不需要我幫忙了？」
「不用，只要掌勺了，除非你想親自來。」
「不不不！」
喬西拒絕，「不要了。」
她可沒忘記上回了盛川的那次戰役。
不堪回首。
還是遠離戰場比較靠譜。
喬西默默地退到了廚房外去。
黎彥洲穿著灰色的居家服，腰上還繫著一條圍巾，站在裡面，正式開始下廚。
廚房玻璃門關著。
喬西貼著門站，目光怔怔的看著廚房裡的那個男人。
不知怎的，看著黎彥洲魁梧的身影，忽然有些恍惚，好像他們之間，一下子又回到了兩年前……
那時候的他們，還住在一起。
他也偶爾會這樣為自己下廚。
而她呢？
那時候的自己，不懂事，也像現在這樣，站在門口，巴巴的看著裡面的他。
那時候，她天真，單純，還以為，她和黎彥洲可以就這麼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下去，一走走一輩子。
想起從前那些單純到不可思議的思維，喬西有些好笑。
難以相信，當年的自己，怎麼會天真成那樣呢？
可偏偏……
現在看著這樣的黎彥洲，喬西心裡卻還在忍不住想著，如果……
如果他們之間，從來沒有發生過兩年前的那些事，該多好？
只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喬西轉身，不再看廚房裡的男人，重新回了廳里來。
達林說得沒錯，有些坑，陷進去一次了，就不能再傻乎乎的往裡掉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