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7:蘇黎受傷也保護她
「魏大哥,你槍法好!趕緊!把這些人都幹掉!」
她拳腳不行,但槍法勉強過關。
她跟魏尋聯手,儘快把這些殺手幹掉,然後把陸宴北引到地下密室去!
只有這樣才能把他困住,避免更多的傷亡!
反正這些殺手也是作惡多端,死不足惜。
「好!蘇醫生你小心點!」
魏尋身上有槍,說完,兩人兵分兩路,找了地方把自己掩飾起來,暗處放冷槍。
蘇黎開槍暴露了自己,立刻有殺手朝她這邊撲來。
她心跳惶惶,但依然冷靜面對,趁那名殺手撲上來時,連開兩槍將他斃掉了。
然而,卻忽略了另一邊撲上來的殺手。
她起身便逃,卻還是被殺手抓住。
一聲驚慌的尖叫,正大開殺戒的陸宴北竟辨出她的聲音,猩紅猙獰的眼眸猝然看過來。
只聽一聲令人心驚的咆哮,下一秒威猛高大的身姿,便凌空撲下來,將那名殺手一把拎起,扔出老遠,血濺當場。
蘇黎得以喘息。
「快快快!抓那個女人!」
只聽一個殺手一聲令下,頓時好幾個人朝著蘇黎撲過來。
蘇黎見陸宴北還能認出自己,心中大喜。
「陸宴北,救我!」
陸宴北立刻朝她撲過去。
魏尋嚇壞:「督軍,那是蘇醫生!」
他擔心陸宴北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傷害了蘇醫生。
陸宴北衝過去,將蘇黎一把抓住,變形猙獰的俊臉,瞬間與她四目相對。
凌厲粗喘的呼吸撲面而來,蘇黎秉住呼吸,眼眸瞪圓。
滾滾雷聲中,閃電划過,照亮了彼此的臉。
「陸宴北,是我……」她顫抖著,吐出這話。
見他停止殺戮,蘇黎心中漸漸有了底氣。
「是我,我是蘇黎,你還認得我嗎?」
他說不出話來,但猩紅的眼眸明顯停滯住了,像是在辨認,又像是在與體內的獸性做鬥爭。
殺手在後面圍成圈,卻都不敢再撲上來。
有人舉起槍,可還沒來得及開槍,陸宴北好像腦後也長了眼睛一般——
突地一回身,手腕上懸著的鐵鏈帶著雷霆之勢甩出去,頓時又幾人噴血而亡。
剩下的三五人,全都受了傷,槍枝也被打落,手握著利刃卻不敢撲上來。
蘇黎還被陸宴北另一隻手抓著衣領,提起在半空。
雨水傾盆落下,兩人都被淋成了落湯雞。
魏尋從暗處出來,趁著那幾人不注意,又幹掉兩個。
「蘇醫生,你帶督軍進密道,這裡交給我!」
蘇黎回過神來,雙手攀住陸宴北的大掌,艱難地道:「宴北……我知道,你認得我的……你不會傷害我——宴北,我害怕,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
她溫柔耐心地安撫、求饒,不管男人眼神多恐怖,動作多威猛,始終相信他不會傷害自己。
陸宴北盯著她,從她痛苦皺成一團的小臉上,看到了昔日一些溫馨美好的畫面。
她站在花房裡,蝶兒飛舞,花兒芬芳。
她坐在荷花叢中,宛如出水芙蓉,清麗絕塵。
她捏著針線,一陣一陣縫製著衣裳,眉眼溫柔。
還有很多,兩人親熱的,擁吻的,每一幀都喚醒著他腦海深處的理智,一點一滴驅散著兇猛殘暴的獸性。
漸漸地,他的手落了下來。
蘇黎的腳終於踩到地面。
「宴北,我知道……你還認得我……」
她吞咽,屏住呼吸,儘管心臟都要跳出來,臉上卻還帶著柔情淺笑。
她鼓足勇氣,牽住男人變形宛如獸爪的大掌,耐心地哄著他,拉著他朝書房走去。
現在只有從書房密道才能進入地下室。
「快!他們要逃了!」
最後僅剩的兩名殺手,見陸宴北要離開了,一聲厲喝又撲了上去。
魏尋剛將其中一人抹脖子了,見狀,從地上翻滾而起,撿起一支手槍便朝那人後背射擊——
同時,蘇黎轉身過來,千鈞一髮之際槍法奇准,幹掉了另一人。
視線同魏尋對上,兩人短暫交流了下,蘇黎繼續帶著陸宴北進密道,魏尋留在外面鎮守,以防還有殺手趕到。
看來,陸建南真是到了狗急跳牆的地步。
這一次,肯定是下了血本!
好在,殺手沒到,倒是德叔帶著援軍趕到了。
很快,閣樓被保護的固若金湯。
那些殺手,被連夜處理掉,不留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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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里,陸宴北癱坐在地,龐大的身軀可怖地喘息起伏著。
蘇黎吹亮了火種,點燃煤油燈,回頭一看,才發現他還是受傷了。
腹部中彈,血水已經染透了衣服。
難怪,他後來冷靜下來,能被自己喚醒。
想必是大出血降低了體內毒性,疼痛也讓他稍稍恢復理智。
密室里除了生活必備用品,急救醫藥全都準備到位。
蘇黎立刻去找到醫藥箱,又回來在他身邊跪下。
她撕開男人的衣服時,那隻峻黑的大掌又一把將她鉗住。
她抬頭看去,見男人睜開眼眸,眸底依然猩紅,但光芒已不似方才那樣充滿殺氣。
「陸宴北,是我,蘇黎……你受傷了,我幫你處理下。」
他沒說話,急促喘息,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嘶鳴。
見他沒有發動攻擊,蘇黎又鼓足勇氣,傾身靠近了些。
將他小心翼翼扶著躺下來,將傷口完全露出,蘇黎將煤油燈移過來,以便更清楚地看到傷口。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蘇黎嚇了一跳,連忙回頭。
魏尋立刻出聲:「蘇醫生,是我!」
魏尋帶著小四一起進來,見陸宴北受傷了,兩人急忙過去。
「蘇醫生,督軍受傷了!」
「嗯,你們來得正好,我要把子彈取出來,你們把他壓住。」
蘇黎已經從醫藥箱裡取出工具,正擔心一個人不能將他制服,見這兩人過來,馬上命令道。
魏尋跟小四看著陸宴北的傷,憂心忡忡。
「蘇醫生,這傷會不會……」
中槍位置在腹部右下,蘇黎現在也不敢保證這傷會不會要命。
她只知道,這種毒性發作時,人對疼痛會敏感降低,受傷也會更快痊癒。
她想,如果及時取出子彈,包紮止血,應該不會危及性命。
「應該沒事,你們別擔心。」
魏尋跟小四都信任她的醫術,覺得有她在,督軍肯定不會有事的。
外傷口清創消毒了,蘇黎微微愁眉,子彈位置很深,就這樣硬生生取出來,只怕常人無法忍受其痛。
「你們把他壓緊,我要取子彈了。」
「嗯!」
魏尋跟小四久經沙場,早就見慣了流血傷口,可此時,依然緊緊皺眉,有些不忍去看。
蘇黎也心疼,可現在心疼也無濟於事,救他才是最要緊的。
傷口深,鑷子探進去,頓時血水湧出。
而床上躺著的高大男人也不安分地開始掙扎。
魏尋跟小四立刻用了力將他按住。
「督軍!蘇醫生在幫你取子彈!忍一忍!」
蘇黎不敢去看那張臉,怕一看就下不了手了。
她只盯著傷口那一處,全神貫注,等鑷子夾准了子彈,利落地拽出來。
「叮咚」一聲。
子彈頭落進了銀盤裡,帶著點點血跡。
「好了,我要給他縫合傷口,你們壓住了。」
「是。」
傷口還在流血,紗布用去一卷又一卷,醫用酒精沖洗傷口時,男人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蘇黎眼眶泛紅,卻還是強忍著。
他若不來這裡,也不至於成為眾矢之的,傷成這樣!
毒性發作時,理智等同喪失,他卻還記得這一處地方,記得來找她……
蘇黎心裡激盪著濃烈酸澀的情緒,不敢想這人到底把她擺在多重的位置。
野獸般的嗚咽嘶鳴一直未曾停止,縫針時,陸宴北數次要掙紮起身,又被魏尋和小四狠狠壓回去。
蘇黎渾身濕透,然而此時顧不上了。
額頭沁下細汗,她胡亂用紗布擦了把,不敢耽誤,生怕讓他多受一秒鐘的疼痛。
終於——
傷口縫好了。
魏尋跟小四也鬆了一口氣,兩人都抬手抹了把汗。
不料就是這一瞬,陸宴北立刻坐起身來。
兩人反應極快,又伸手去攔他。
陸宴北一手揮上來,小四躲閃不及,瘦削的身子直接被甩到了牆上去,跌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魏尋一人壓不住。
蘇黎累癱在一邊,還未來得及緩口氣,又趕緊上前去將他壓住。
「陸宴北!你冷靜點!你受傷了,我好不容易把你傷口處理好,你安靜點好不好?」
她哭了出來,說話哽咽,整個人鋪在男人胸前。
陸宴北僵了住,那張幾乎看不出本來面目的俊臉,緩緩落下,視線鎖定懷裡的女人。
他早已神志不清,誰都不認。
可當女人伏在他懷裡,淚眼婆娑時,他又清楚地感覺到心口隱隱作痛。
大掌抬起,撫摸上女人的腦袋,脖頸處突出凌厲的喉結艱難滾動,發出微弱的聲音——
「黎兒……」
蘇黎一怔,連忙從他懷裡退開。
「宴北!你認出我了!我就知道你會記得我的!不管變成什麼樣,你都會記得我的!」
陸宴北沒說話,但那隻手緩緩撫摸上女人絕美的面頰,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珠兒。
魏尋扶著小四起身,見狀,兩人都暗自欣喜。
如此看來,他們在這裡也是多餘,兩人默默地攙扶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