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跟我回家住
由於拆彈專家來得並不及時,導致最後一秒也未能把炸彈成功拆卸,而陸宴北掐住最後一秒,把炸彈從口中搶出來,扔出了十米開外的地方去。
炸彈鬆開,瞬間爆破,一點緩衝的時間都沒有。
索性,所有人沒有性命之憂,但陸宴北和拆彈專家都有小面積的受傷,耳朵也有短暫失聰,好一會兒才終於能聽到了些許聲音。
然而,幾人還沒顧上身上的傷,忽而高局走過來,同陸宴北道:「出事了,我們的人在城南碼頭找到了蘇澤,但……他已經死了!」
「死了?」
陸宴北愕然。
金秀兒也呆了一呆。
那個人就這麼死了?
不知怎的,這綁匪明明是死有餘辜吧,可金秀兒心中卻莫名生出一絲悲涼感。
這感覺來得很奇怪,連她自己都有些琢磨不透。
「去看看再說吧!」
陸宴北道。
於是,一行人又開著車,迅速往事發地點趕了過去。
碼頭上,警察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法醫等都已經相繼就位。
陸宴北他們趕來的時候,恰好一輛白色小轎車被吊車從水中吊起。
金秀兒對那台車有印象,「這就是綁匪綁我的第二台車,我記得它!」
「下去看看吧!」
陸宴北把車穩穩停下。
幾人迅速下車。
綁匪蘇澤的屍體此時正躺在河灘邊上,渾身僵硬,臉色慘白,早已沒了一絲生氣。
而蘇澤身上還穿著綁架金秀兒時的那套衣服,臉上的絲襪頭套已經被摘了下來。
金秀兒雖只遠遠見著地上的屍體,卻已經嚇得渾身直抖。
明明才剛入秋的天,可她卻覺寒風冷得刺骨。
「冷?」
陸宴北看出了她的異樣,連忙折回身從車裡拿了件西裝外套來,給她披上,後猿臂一攬,將她摟進懷中,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不用怕,有我在。」
手下走過來同高局匯報情況,「高局,監控里看死者是自己開車沖入了河道中,溺水而亡。剛剛法醫鑑定過了,確實為溺水,身上並沒有打鬥痕跡。」
高局目光幽幽的瞥了眼蘇澤的屍體,「也算死有餘辜。」
末了,同陸宴北懷中的金秀兒道:「金小姐,之前你說見過綁匪的臉,那麻煩過來幫我們指認一下綁匪吧!」
「……好。」
金秀兒雖有些害怕,但到底還是勇敢的邁了出去。
陸宴北攬著她,緩步走上前。
金秀兒走近後,見到地上蘇澤那張已經歸於平靜的臉,不知怎的,一滴無聲的淚忽而就從眼眶中涌了出來。
之後轉過身,臉埋進陸宴北的懷裡,無聲抽泣起來。
「……是他。」
所有人以為她是被屍體給嚇哭的。
包括陸宴北。
他結實的臂膀鎖緊她的腰肢,另一隻大手替她順著後背,寬慰著她,「沒事,事情已經都過去了……」
陸宴北看著躺在地上已經沒了氣息的蘇澤,心中卻是思緒萬分。
蘇澤確實死有餘辜,留在這世上也不過是禍害他人罷了,可無論怎樣,他到底都是蘇黎的親生父親,如果她知道蘇澤走了……
想起蘇黎,陸宴北眸仁暗下,情不自禁的抱緊了懷裡的女孩。
只期望蘇澤死後不要再纏著蘇黎了。
不會的。
蘇黎會上天堂,而蘇澤這樣萬惡之人,只會被墮入十八層地獄裡,永不超生。
「高局——」
又有警員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五千萬並沒有在車上,另外,車子檢查過了,剎車失靈才導致車子失控,最後沖入河道,溺水而亡。」
陸宴北聞言道:「這案子雖從頭至尾都蘇澤所為,但他也不過是個線偶罷了,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可能會有如此縝密的反偵察能力,他身後必然有個操控線偶的人,現在這情況顯然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恐怕那五千萬早已落入背後那人之手,而殺了蘇澤也就封了口,死人不會說話,自然也不會有人知道這背後的操控者到底是誰。」
「真是謀得一步好棋子。」高局感嘆。
無疑,這個案子又越來越棘手了,但好在人質被安全救出,大家肩上的擔子減輕不少。
「我見過那個操控人。」
金秀兒從陸宴北懷裡退出來,「我見過他。」
「是誰?」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她。
「我不知道,我沒有看清楚他的臉,我只見過他的背影,可如果再讓我見到他的背影,我一定一眼就能認出來。」
因為,這個男人的身影曾無數次的出現在她的夢裡,即便她帶著惡魔面具,她也一樣能夠一眼認出他來。
她也很想知道,自己夢裡的那個惡魔到底是誰?
「沒事,我們可以慢慢來。」
高局說著,舒展了一下眉頭,沖對講機里的屬下吩咐道:「這兩天大家都辛苦了,人質安全救出,所有人功不可沒,你們也累了,大家先分批休息吧,因為案子還沒有結束,後面恐怕只會更棘手,所以,完了咱們還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繼續查案,這案子的背後遠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簡單。」
說完後,又衝來匯報情況的屬下道:「通知家屬來認領屍體吧!」
「已經通知過了,應該很快就到了。」
「嗯。」
幾人這邊正說著,忽聽碼頭傳來幾道悲愴又悽厲的痛哭尖叫聲。
「老公————」
「爸!!」
「爸————」
緊跟著,就見劉雲慧和蘇薇哭著朝蘇澤的屍體飛撲了過來。
劉雲慧一頭栽進蘇澤的懷裡,抓著他的衣領,情緒激動的拼命搖晃著他的屍身,「老頭子,你給我醒來,醒來!嗚嗚嗚嗚嗚…………」
「爸——」
蘇薇跪在蘇澤身邊,痛哭流涕,「爸,你醒醒,醒醒!!你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呢?爸————」
碼頭上,人聲鼎沸,黎楓一席黑色正裝佇立其中,目光直直望著河灘上那具屍體。
秋風拂過,吹亂了他額前的髮絲,鏡片下一貫平靜的深眸里忽而斂上了一層黯然。
「下輩子投胎做個好人吧!」
呢喃般的說完,轉身,離去。
稜角分明的面龐上,還是一貫的平靜,無波無瀾,沒有人能猜透他心中所想。
這邊,蘇薇和劉雲慧哭得近乎不省人事。
一旁,金秀兒看著這蹲在地上的一家三口,不知怎的,心中有種前所未有的慌亂以及害怕,甚至是恐懼,總覺得地上這一家三口就像正向著自己吐信子的蛇一般,隨時可能撲過來咬她一口。
還有這個蘇薇……
她像極了自己夢中那個衝著她森森笑著,卻又看不清臉的壞女人。
她揚言要讓她斷子絕孫,揚言要殺了她的孩子……
「我……我想回家,我……要回去了……」
金秀兒只覺渾身越來越冷。
她急著要走。
「金秀兒,是你!是你殺了我爸——」
蘇薇忽而像魔鬼似的,就朝金秀兒撲了過來,張牙舞爪的要撓她。
「啊————」
金秀兒嚇得一聲慘叫。
下一秒,就被陸宴北牢牢護在了懷中。
他猿臂一檔,下一瞬,就把蘇薇給推了出去。
陸宴北目光冷厲似刀子,兇狠的剜著蘇薇,「從前欠我和蘇黎的,我沒要你還,若你要再敢動她,哪怕一根毫毛,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說到做到!」
陸宴北說完,打橫一把將懷裡的金秀兒抱起,大步往停車場去了。
蘇薇憤恨,氣得在身後跺腳,「陸宴北,我姐才走了不過半年,魂都還沒飄遠呢,你就愛上了別的女人,你對得起她嗎?金秀兒,我告訴你,你永遠都只可能是我姐的替身,永遠都是!!」
「薇薇,你快別說了……」
劉雲慧拉住蘇薇,一邊抹淚,「半年時間家裡去了兩個,你要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還讓不讓我活了,嗚嗚嗚……」
「媽,你能不能別烏鴉嘴?有你這麼咒自己女兒的嗎?」
「呸呸呸!是我說錯了話……」
陸宴北陰沉著臉,把金秀兒抱進了車中,將她安置在副駕駛座上,又傾身過去要替她系安全帶。
手臂卻驀地被金秀兒抱住,「你手臂一直在流血……」
「沒事,一點皮肉傷而已,不用在意。」
「這已經不止是皮肉傷了。」
明明都已經皮開肉綻了。
金秀兒氤氳的眼底寫著心疼,「要不我來開車吧!」
「你不是不會開車嗎?」
「你教我……?」
陸宴北笑了一聲,「這事可不能開玩笑,好不容易死裡逃生了,我還想多活兩年。」
陸宴北扯過她身後的安全帶,繞到前方,替她繫上。
這才開著車往城南別墅去了。
一路上,他的手臂在滴血。
金秀兒看得膽戰心驚,她把自己身上已經破開了一條縫的襯衫衣角扯了下來,替他把傷口包了起來,「我們先去醫院吧!」
陸宴北目光深深地看她一眼,沒說話,就任由著她替自己簡單地處理傷口。
替他包紮完傷口後,金秀兒抬眼才發現他們這並不是去醫院的路,也不是回她宿舍的路。
她問:「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回家。」
陸宴北左手握緊方向盤,手背上青筋暴起。
金秀兒坐在他的右手邊,自然沒有發覺他的異樣,就聽他繼續說道:「這段時間你搬來我這邊住,你一個人住著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