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0:蘇黎讓自己變強大
陸宴北見她將這樣冷硬古板的衣服也能穿出窈窕曲線,舉手投足間都風情嫵媚,一雙眸忍不住又幽暗了幾分。
蘇黎被他瞧得有點不好意思,站在他面前微張雙手看著自己,眨巴著水靈靈的杏眸:「怎麼了,有什麼不妥嗎?」
「沒有,挺好。」男人上前來,攬了她的柳腰,一起下樓。
路上,蘇黎想起了正事。
「昨天那個梁醫生,你把人怎麼處置了?不會把人家??」她瞪著眼,話沒說完,意思表達到位了。
天氣晴朗,佳人相伴,陸宴北心情很好。
可是一聽這話,他臉色登時陰沉,眸光泄出一股子警告的意味。
「怎麼,你捨不得?」
蘇黎一聽這話就來火,可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說。
「那個梁醫生是當年跟我同批出國學醫的,我們那批人有的自己開醫館,有的在教會醫院——
他醫術挺好的,就是人有點好色,你懲罰他一下就行了,萬一因為這件事要他性命,也是病人的損失。」
陸宴北臉色沉沉,薄唇緊抿,顯然對這個解釋不買帳。
「更重要的是,他幫了我一個大忙!我跟他吃飯,就是說這件事。」
「什麼忙?」男人終於斜眼看了他一下。
蘇黎動了動,朝他挪進一些,暗暗激動起來。
「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血型嗎?我知道為什麼我是藥引了,我們倆血型一樣,更神奇的是,我們倆都是稀有血型——
就是跟目前已知的A、B、O三種血型不同,至於到底是什麼血型,據說國外有研究,但還沒有成體系,因為很難找到大量這種血型的人。」
陸宴北皺眉,盯著她。
「這跟那個色鬼有什麼關係?」
蘇黎振作語氣:「就是他幫我做了這些研究,我才知道的!」
陸宴北沒說話,但眸光明顯沉著了幾分。
蘇黎很激動,越發詳細地解釋。
「因為你血型稀有,所以之前那麼多女人??都不能更好地幫你解毒,只不過是讓你毒發時好受一些,直到陰差陽錯遇上我。」
男人聽聞這話,不知為何,冷峻的面容莫名有幾分陰鬱。
蘇黎一想著他曾有過那麼多女人,心裡有點膈應。
但又想到他是為了解毒,身不由已,暗地裡又釋然了。
怕他繼續琢磨著那些事,蘇黎一把按在他手臂上,高興地問:「你知道這個發現意味著什麼嗎?」
陸宴北緊緊盯著她,「意味著什麼?」
女人眸光發亮,「你之前說,毒發時放血會讓你更快恢復正常,應該是出血降低了你身體裡的毒性濃度。
其實,這也是一個解毒方法,只是如果每次毒發都依靠這種方法,長此以往,你的身體會被消耗掏空,無異於慢性自殺。」
「但現在找到了跟你一樣血型的人,這種方法就可以大膽試試了。你一邊抽血放出來,一邊再輸血進身體,這樣對你身體的傷害會降到最低。」
陸宴北聽懂了,眉心驟然擰緊,「你是說??你輸血給我?」
「嗯!」女人盯著他,毫不猶豫地點頭。
前面,負責開車的德叔跟坐在副駕上的小四,聽聞這話都大吃一驚。
顯然,他們都沒想到,一個嬌小的弱女子,竟有這般膽量。
若少帥每月放血兩次對身體是巨大傷害,那她每月獻血兩次不同樣是傷害嗎?
而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女人還不如男人這麼強壯。
所以,同樣的事情放在兩人身上,顯然對女人的傷害更大!
陸宴北幾乎是在她說出這話的瞬間,便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不用。」
蘇黎一愣,「為什麼?」
她進一步遊說,「我設想過,也許這樣堅持下去,時間久了能讓你身體裡的毒性越來越低,或許有一天你就??」
「那也不用。」陸宴北很堅持,沒等她說完就冷硬地打斷。
就她這種夜裡操勞狠一點就要暈過去的嬌弱身子,一個月兩次輸血給他,只怕他的毒還沒解,她就香消玉損了。
「這種方法代價太大了,我不接受。」
蘇黎聽了這話,明白過來。
「你是為我擔心?」
男人皺著眉,冷著臉,抿著唇,不語。
「沒關係的??我是醫生,我知道一次抽多少血對身體是無礙的——而且,這只是在找到解藥方法前的緩解之計,並不是要一直這樣操作下去。」
「那就等你找到解藥方法再說。」
「陸宴北,你——」
「我已經說了這種方法不行,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他冷硬的語調不留餘地,蘇黎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了。
其實,對陸宴北來說,他已經習慣了月圓月虧之時飽受的非人苦痛,如今能有蘇黎幫他緩解,助他早點恢復正常,已是恩惠。
他這條命,久經沙場,刀口舔血,能活幾日都不清楚。
何必為了解毒去傷害一個健康人。
直到車子抵達練兵場,車廂里一直籠罩著低氣壓,無人再說話。
這一處練兵場屬於陸宴北的獨立團。
他的獨立團是一個加強團,人數有五千——在督軍府的三個師中,他手裡兵權最重。
所以,外界跟軍中一直傳言下一任督軍的位置非他莫屬。
也正是因為這樣,督軍府的另兩個弟弟把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兩人聯起手來想將他剷除。
蘇黎跟著他走到靶場,見一路沒什麼人,好奇地問:「這個練兵場荒棄了嗎?」
陸宴北淡聲反問:「這看起來像荒廢的樣子?」
蘇黎瞧了瞧四周,見飛揚的旗幟,整齊的工事,還有被車輪碾平的訓練場——
的確不像是荒廢的樣子。
「怕你不自在,提前布置了下,這裡的兵調到另一個訓練場去了。」
陸宴北見她一臉疑惑,淡淡解釋道。
蘇黎一聽,頓時不好意思。
「這樣是不是太麻煩了?萬一被人知道,說你——」
「說我什麼?」
蘇黎想到了唐朝杜牧的一首詩: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唐玄宗寵愛楊貴妃,為了讓她吃到新鮮的荔枝,命人快馬加鞭將荔枝從南方運來。
更想到春秋時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的故事。
她雖不是楊貴妃,也不是周幽王的寵妃——可陸宴北為了讓她練習槍法,將一整個練兵場都清空了——
這「異曲同工」之處,也讓她有了幾分紅顏禍水的意思。
只盼,將來這人不會因為她這「紅顏」而落草為寇,國破山河。
蘇黎已經摸過兩次槍了,不過,都跟這一次摸槍的感覺不同。
面前擺了各式槍械跟子彈。
七九步槍、漢陽造、三八大蓋,這是目前運用最廣的幾種步槍。
此外,還有進口的MP18衝鋒鎗。
陸宴北對這些槍械如數家珍,拿起每一樣都能講解透徹。
只是,蘇黎聽得暈頭轉向。
她腦海里只有男人拿起槍械時正義凜然的樣子,那是她從未見過的一種霸氣陽剛。
好像這天下都成了他囊中之物,他是天生的王者!
陸宴北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木愣愣地呆著顯然沒聽懂,笑了笑,放下衝鋒鎗。
「算了,還是先從最簡單的來,白朗寧,你試試。」
他把一支新式白朗寧遞過來,蘇黎後知後覺地回過神,瞳仁漸漸聚焦,盯著槍,沒有接。
她的視線看到面前那長長一排槍械,還有各式各樣的子彈,微微皺眉。
「聽說子彈很貴,我這樣練習很浪費吧?」
陸宴北見她沒接,又把槍收回,順勢一推上膛。
聽她可笑的擔憂,男人冷然不屑地笑道:「杞人憂天!放心,子彈管夠,你儘管浪費。」
蘇黎一聽這話,別有深意地看向他:「你越發有點周幽王跟唐玄宗的架勢了。」
話音剛落,男人舉起槍來,蘇黎只見他臉色威凜,手臂抬起,根本就沒有瞄準,直接放出三槍。
「砰、砰、砰——」
她離得近,耳朵都要震聾了。
等定睛看向十米開外的標靶,只見正中間的紅心位置明顯一個窟窿。
蘇黎驚呆!
這人正中靶心不說,三顆子彈是從同一個洞口出去的!
「我是周幽王或唐玄宗,那你是什麼?楊貴妃?」
男人轉身,再次將槍遞給她時,冷峻的眉眼微微一挑,在她身上打量了下。
「你這身材跟楊貴妃可差遠了。」
聞言,蘇黎回神,臉色划過一陣尷尬。
眾所周知,唐朝以胖為美。
楊貴妃更是豐腴富態,她的確無法自詡楊貴妃。
接過被男人握出熱度的新式白朗寧,蘇黎嘀咕了句:「我又沒說我是楊貴妃。」
她不夠格,她知道。
男人扯唇笑了笑,心知他倆若真是身在唐朝,只怕他比唐玄宗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幾支槍手感不同,有國內仿的,有英、德進口的,你都練習下,看看更喜歡哪一支。」
男人說著,移步站到她身後來,冷硬陽剛的身軀與她身子緊緊相貼,教她如何握槍,如何抬臂,瞄準——
蘇黎捏著手槍就想起除夕那會兒跟陸宴北在路上遇襲的事。
當時,那個刺客朝她撲下來,她慌亂中連開幾槍,那人溫熱的血噴了她一臉一身。
至今回想,扔心有餘悸,又膽寒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