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你不一樣
葡萄牙語??
蘇黎嘴上一直贊著他們的語言,心裡卻有了另一番盤算。
葡萄牙當年對全球殖民掠奪的時候也把他們的葡萄牙語在殖民地生根發芽了,到現在已經有十多個國家和地區把葡萄牙當官方語言,就連澳門都會說葡萄牙語。
要從語言這入手,還真有些困難。
但好在,蘇黎好歹是高材生,當年地理雖不拔尖,但要考學怎麼也都還學了一點,現在要用起來,雖然有點艱難,但認真回憶回憶,應該還是多少能想起來一些的。
蘇黎連忙在手機里把自己獲知的重要信息記下來。
溫度,二十度左右。
語言,除了英語還有葡萄牙語。
就這點信息?
蘇黎又四處看了看。
等等,還有這些植被。
這也是重要信息之一啊!
她竟然差點就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蘇黎正想問問這些植被是什麼時,就聽得秦草草在身後叫她,「蘇姐姐。」
蘇黎回頭,「小草?」
秦草草小跑過來,「你怎麼起得這麼早?我去你房間找你,你房間裡的女僕說你到城堡外面來了。」
「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有,就想看看你在幹什麼。」
蘇黎指了指門前那些植被,仿佛是不經意的問秦草草道:「這些樹是什麼?會結果子嗎?」
「這些是沙棘,從前沒見過嗎?國內也有的。」
「沒見過。」
「沙棘會結果,八九月份的樣子吧!而且果子還能吃呢!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沒,沒什麼。」
蘇黎連忙搖頭。
沙棘,她是沒見過,但她曾經在地理資料書上學過。
這是一種典型的沙漠植被,耐旱,抗風沙,不喜水。
難道這裡真是非洲某個島嶼不成?
蘇黎又問道:「那這裡豈不是很少下雨?」
「你怎麼知道?」
秦草草詫異,點頭,「這裡確實很少下雨,至少從我來這起,我還沒有見過一滴雨。」
「……這麼誇張!」
「蘇姐姐,你怎麼知道這裡少雨的?」
「沙棘啊,我從它身上判斷的,雖然我沒見過這玩意兒,但我多少了解一些它的習性,它非常不喜歡水,一般生長在乾旱地區。」
秦草草恍然大悟,崇拜道:「蘇姐姐,你懂得可真多,難怪先生那麼喜歡你。」
蘇黎笑而不答,只悄聲問秦草草:「小草,你知道哪兒有世界地圖嗎?或者,哪兒能找到地理資料?」
「地理資料?」
秦草草詫異的看著她,半晌後,明白過來,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確定旁邊無人後,她才小聲問道:「你真的打算從這逃出去嗎?」
「逃不逃得出去都再說,至少我得先搞明白我在哪裡,對不對?」
「原來你剛剛問這些全都是為了搞清楚這個問題呢!」
秦草草又再次向蘇黎投來膜拜的眼神,「單憑這些就想要搞清楚自己處在哪裡,這腦子裡可得裝多少知識啊?」
蘇黎笑道:「所以說,書到用時方恨少。」
「對了,你剛問我地理資料的事,別想了。」
秦草草搖頭,「就算真有也全都是英文和葡萄牙語的,那些全都是專業術語,很難看懂。」
蘇黎絕望,一屁股坐在台階上,腦袋都蔫了,「英語日常對話還行,你讓我翻整本整本的地理資料,那根本就是看天書。」
她垂頭喪氣,煩躁得直抓頭,「果然!!1書到用時方恨少,方恨少啊!!!」
這句話幾乎快要成為她的口頭禪了。
將來她要有機會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育璟宸和迷迭,好好讀書,用功讀書,保不准哪天就跟她這樣,得靠著那些看起來無用的書面知識來救命了。
蘇黎又在自己的手機筆記本上記下了一個關鍵點。
植被,沙棘。
氣候乾旱,常年少雨。
秦草草探頭過去瞄了一眼,忍不住沖蘇黎豎了豎大拇指,又道:「你放心,我保證不會向我們倆之外的第三人說起。」
蘇黎把手機塞回口袋裡,「我信你才給你看的。」
蘇黎看了一眼秦草草,「怎麼回事?你昨兒也沒睡好?黑眼圈很重。」
秦草草搖頭。
蘇黎見她手指上還包著紗布,皺紋問道:「怎麼回事?手受傷了?」
「昨兒琴弦忽而斷了,繃到了手指。」
「好好兒的,琴弦怎麼會斷?我見你走的時候不是還特意換了新弦麼?」
秦草草收回手來,嘆了聲氣,「其實這也是我最疑惑的地方。」
蘇黎明白過來,「你懷疑小熏做了手腳?」
「也只是懷疑吧!不過無所謂了,這樣更好,我要不受傷,怎麼給她表現的機會呢?你知道嗎?昨兒她就給先生拉琴了。」
「結果怎麼樣?」
「結果很理想,先生睡著了。」
「……」
蘇黎覺得不可思議,「真的假的?不是給陸辰九吃了安眠藥吧?」
秦草草笑出聲來,「要安眠藥真有用的話,還至於要人坐在旁邊拉琴嗎?」
蘇黎托著腮感嘆,「想不到這小熏還真有一手啊!」
「挺好的,她本來就有基礎,學起來自然快。等小薰熟練了,獲得了先生喜歡後,我就打算離開。」
「你真準備走?」
秦草草點頭。
為了腹中孩子,她必須走。
「若是陸辰九真願意放你走,你出去之後可以幫我打個電話給我爸媽嗎?你什麼都不用說,只告訴他們我現在過得很好就行了,我怕他們擔心我。」
「好,你的話我肯定幫你帶到。」
「謝謝。」
蘇黎感恩的握緊了秦草草的手。
蘇黎知道,想要讓秦草草幫自己傳遞信息,那是不可能的。
秦草草雖是個好人,可她心裡一直是深愛著陸辰九的,加上陸辰九又是她的救命恩人,即便她真的有心要幫蘇黎,也不可能會背叛陸辰九的,當然,蘇黎也不會為難她。
***
到了晚上,陸辰九來請秦草草過去拉琴的時候,秦草草就用手指受傷當藉口給推脫了,只命了小熏過去。
小熏自然歡喜,她求之不得,連忙跟著僕人去了陸辰九的臥室里。
可沒過幾分鐘,佩爾又親自來請秦草草了。
「小草,還是你親自去一趟先生的房間吧!」
「怎麼回事?」
「你去了就知道。」
「小熏惹事了?」
佩爾點頭,「那小丫頭太激進了。」
「……」
秦草草憂心忡忡,連忙快步跟上佩爾,往陸辰九的臥室去了。
她好不容易才把小熏培養出來,可千萬別前功盡棄了。
想到此,秦草草腳下的步子走得更快了些。
才走至陸辰九的臥室門口,就聽到了小熏哭哭啼啼的求饒聲,「先生,我錯了,求您原諒我這一回,求求您了,先生…………」
秦草草走進去,就見小薰匍匐在地上,渾身直抖。
她披頭散髮,衣衫不整,領口被撕開,滑落至肩頭,豐潤的雪峰若隱若現的顯露出來。
衣衫裡面,竟什麼都沒-穿。
陸辰九陰寒著臉,坐在床上,面上冰霜覆蓋,整個臥室處於隆冬里一般。
小熏見到秦草草進門來,連忙抱住她的腿,「小姐,幫我跟先生求求饒吧,嗚嗚嗚嗚……我不想死,小姐……」
「怎麼了?」
秦草草問坐在床上的陸辰九,「小熏拉的琴,你不喜歡?」
「她是你特意安排過來的床-伴?」
陸辰九冷聲質問秦草草。
「床-伴?」
秦草草不解,又低頭看了眼匍匐在自己腳邊,渾身直打抖的小熏。
直到這會兒,秦草草才明白了過來。
所以,小薰過來並沒有安安生生的拉琴,而是想方設法的爬上了陸辰九的床?
秦草草有些氣悶,訓斥道:「我讓你來拉琴只是為了讓你能夠安撫先生睡覺而已,你這丫頭怎麼這麼蠢呢?你出去吧!我來拉。」
秦草草想要袒護小熏,所以,趕忙找機會打發她離開。
陸辰九卻道:「直接把她扔鱷魚池裡去吧!以後我不想再見到她。」
「不要,先生!!小熏知道錯了,小熏錯了……」
秦草草聞言也白了臉色。
她連忙上前,「先生,當我求你,放過小薰這一回,行嗎?」
「理由。」
陸辰九拍了拍床沿邊,示意秦草草坐過去。
秦草草不敢耽擱,連忙乖乖坐下,「她能哄你睡覺,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陸辰九抬起眼皮淡淡睞她一眼,「你也可以。」
「我是可以,可如果我哪天不行了呢?」
「怎麼個不行法?」
「比如說我的手受傷呢?你看,像現在這樣,我的手上還包著紗布,我沒辦法替你拉琴的情況下,如果有小熏在,你不也可以好好睡覺嗎?」
陸辰九擰著眉頭,臉上寫滿著不愉悅。
他把秦草草拉入懷中,抓起她的手看了又看,「大不了你手不好的這些天我不睡,幾天睡不著我還能忍,等你手好了,再補回來,不就成了?」
「那如果一直不好呢?」
「不可能,我把那庸醫給廢了。」
「……那如果哪天我不在你身邊了呢?」
「更不可能。」
「為什麼?」
陸辰九抱緊秦草草,「我不可能會放你走。」
「……」
秦草草腦子裡開始嗡嗡響。
不可能會放她走?
為什麼?
是因為她是秦草草,還是因為她的琴聲?
秦草草試探性說道:「可是小熏同樣可以安撫你睡覺了,這就證明除我之外其他人其實也是可以的。」
「你怎麼能跟她一樣?」
陸辰九把她抱進被子裡,摁進自己懷中,「你的琴比她拉得好上千百倍。」
「……」
秦草草剛還欣喜的心情,轉瞬間就落了下來。
所以,說到底,還是為了她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