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7:蘇黎又遇襲擊
要麼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要麼就是她已經診斷出山本真正的病因了。
否則,不敢說出這話。
「蘇醫生,山本的病到底是什麼原因,你能治嗎?」
蘇黎起身,看了督軍一眼,保守地說:
「能不能治,現在我不敢保證,但督軍跟山本先生若是信任我的話,我可以開一個藥方。」
督軍眉眼一挑,「意思是,你能治?」
「且看服藥後的效果吧,如果我判斷無誤,服藥十天,應該就能藥到病除;如果十天後病情不見好轉,那這病我也醫不了。」
蘇黎平平淡淡的一番話,把督軍跟那個西醫都震驚的僵住了。
「十天?」督軍疑惑。
西醫回過神來,更是堅決地道:「不可能!這病都一年半載了,什麼檢查都做過,難道你的眼睛比X光還要看得准?十天恢復,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蘇黎道:「中醫講究治病要治本,可西醫往往只看到表面,沒有揪出根本原因——
當然,我也不是說西醫不好,這個問題得辯證來看,有的病適合西醫,有的病適合中醫。
就山本先生這個病來看,西醫也能治,只是可能要等到更嚴重些,才能查出原因。而切掉的右腎,我敢斷定,是好的。」
蘇黎一番話,落地有聲,把督軍都說得信服了。
山本雖然漢語口語不精,但聽懂卻是沒問題的,當即表示:「我相信這位蘇醫生,就聽她的。」
西醫大吃一驚,「山本先生,您莫要??」
話音未落,被一旁站著的督軍狠狠一腳踹上去,打斷了。
「混帳玩意!這也輪得到你說話!」督軍很生氣!
那個西醫挨了痛,不敢再阻攔,起身後顫顫巍巍地出去了。
蘇黎在桌邊坐下,提筆開始寫藥方。
「督軍,讓副官去蘇氏藥館抓藥吧。」
蘇黎寫完後放下筆,拿起藥方遞給陸督軍。
陸督軍看著那上面十多種中藥,臉色微微起疑:
「丫頭,你該不會是趁機賣你家的藥吧?」
蘇黎失笑:「督軍,實不相瞞,夫人剛才叫我去府上,不是什麼頭疼發作。」
「哦?」督軍大吃一驚。
「督軍難道真不知我跟少帥的關係?」蘇黎好奇,不明白督軍是日理萬機不曉得,還是老狐狸藏得深。
然而,這話一出,督軍立刻沒好氣地冷哼了聲。
她便明白,督軍還是知道的。
「我沒提,你倒主動提起!」
陸督軍怎可能不知道這女人跟大兒子的關係?
為了個女人,那小子把整個練兵場都騰空了,親自陪她練習槍法,親自教她騎術。
他能不知?!
既然督軍知道,蘇黎也就不兜圈子了。
「夫人叫我去,給我面前擺了二十根大黃魚,讓我拿了錢離開江城。」
督軍大吃一驚,他不知竟有這回事!
二十根大黃魚,督軍也覺得足夠多。
可妻子的娘家財力雄厚,人家願意拿多少都是自己的事,他也無法阻攔。
「然後呢?」
「我沒收。」蘇黎乾脆地道。
「我連二十根大黃魚都不為所動,卻轉而來誆騙病人去賺那點藥材錢?」
督軍明白過來,她兜這麼大圈子,就為了說明自己不貪財。
這丫頭,有點讓他刮目相看了。
不過,想到大兒子板上釘釘的婚事,陸督軍臉色又沉肅了幾分。
「夫人的做法是對的,我若是你,就拿了那二十根大黃魚,遠走高飛,過自己逍遙快活的日子。」
蘇黎微微笑了下,「人各有志。對我來說,留下來的意義更甚。」
「這麼說,你是真心喜歡宴北?」
「跟他無關。事實上,我與他已經劃清界限了,不管你們信不信。」
督軍再次吃驚,眼眸略微一挑,看向她透著審視。
病床上躺著的山本,聽他們一來一去聊得起勁兒,不解地問:「你們在說什麼?這跟少帥又有什麼關係?」
督軍道:「沒什麼,山本大佐好好休息,且試試這位蘇醫生開的藥劑,若能藥到病除,那真是皆大歡喜!」
山本黑著臉,好像並不怎麼開心。
他現在也懷疑自己被切掉的右腎是完好的,即便是有病,應該也是輕微的,遠達不到就要切除的目的。
就算這病治好了,他以後生活也會受影響,可能壽命也會受影響。
一想到這裡,山本就恨得咬牙切齒。
幾人沉默著,突然一名副官匆匆進來,一手擋著嘴巴,貼在督軍耳邊悄聲說了句什麼。
只見督軍臉色巨變,轉身便朝外走去。
蘇黎與督軍的距離不遠,加之她耳力還不錯,隱約聽到這名副官的話??
什麼少帥,什麼火車站槍擊,什麼搶救??
再看看督軍驟然冷沉的臉龐,蘇黎突然預感到陸宴北又遇襲了,頓時遍體生寒,身子不由得抖了下。
等她隨後走出去,督軍已經帶著幾名副官匆匆忙忙上車了。
山本這裡還留著兩名副官,她想抓個人問問,可又想到剛才跟督軍的話——她與陸宴北撇清關係了。
所以,這關心也不能溢於言表。
「蘇醫生,藥很快就取回,您稍等。」副官見她面色焦慮,安慰了句。
蘇黎心不在焉。
那幾名西醫這會兒瞧著她,既不服又無可奈何,一個個竊竊私語。
***
陸宴北送賀大小姐回津南。
在出火車站時,遭遇襲擊。
起初,他們以為對方是朝著自己來的。
可後來發現,對方的目標是賀雅琳。
明白這點之後,陸宴北帶著幾名副官刻意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好讓另外的人手護送賀雅琳離開。
誰知這大小姐在關鍵時候上演「夫妻情深」的戲碼,死活不肯離去。
非說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一來二去耽誤了最佳時機,害得他們再次被敵人包圍。
子彈不長眼,再加上帶著賀雅琳礙手礙腳,陸宴北在保護她的過程中,不幸被流彈擊中,腹部腿部同時受傷。
陸督軍得到消息時,槍擊案已經結束兩小時。
賀督軍及時派兵救援,殺手死的死,抓的抓。
陸宴北直接進了軍醫院。
子彈取出,可他人還在昏迷當中。
畢竟,前一夜他為了治病排毒,還抽了那麼多血出來。
現在又中了兩槍,可謂雪上加霜,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了。
陸督軍擔心兒子傷勢,一路帶著人馬直奔津南。
見兒子還在昏迷中,臉色憔悴蒼白,他愣了秒,回頭看向魏尋等人:「你們是怎麼保護自己主子的!」
魏尋自知理虧,低著頭接受訓斥。
少帥受傷,的確是他們護主不力。
賀督軍知道陸督軍來了,趕緊飛車來到醫院,感恩道謝不盡。
「這次的事,我已經派了人去調查,真是多虧了宴北,不然小女可就危險了。」
賀雅琳驚魂未定,一直在旁哭哭啼啼。
聽到父親這話,她又抹了眼淚起身,抽抽搭搭地說:
「都怪我當時礙手礙腳,如果我聽宴北的話先行離開,可能就不會害他受傷了。
宴北是為了掩護我才中槍的,伯父??您放心,不管宴北傷勢如何,不管他以後怎樣,我都跟定他??
嗚嗚,我這條命,是他救回來的。」
賀督軍聽著這話,心裡暗罵蠢貨。
什麼叫不管傷勢如何,不管以後怎樣,都跟定了?
如果陸宴北落下什麼殘疾,以後不能行軍打仗了,這手裡的兵權肯定就會被剝奪。
那樣的話,他拉攏對方還有何意義?
他的女兒,自然是要嫁一個有兵權有勢力有財力的軍閥,這樣才能護住津南的海軍,護佑他賀家的地盤!
陸督軍聽了這話心裡同樣不爽。
當兵的誰不是從槍林彈雨中闖過來的?
挨兩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況且,醫生都還沒說什麼,這賀大小姐就開始哭哭啼啼,急著表忠誠表真心。
知道的說她有情有義,不清楚狀況的,還以為宴北真落下什麼殘疾了!
陸督軍心裡,對賀家這花瓶的印象頓時大打折扣。
***
光天化日之下,發生了這樣的槍擊案,整個津南城都戒嚴了。
賀督軍來見了陸督軍之後,又匆匆忙忙離開了醫院。
他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查殺手的底細,尋找殘黨餘孽,還要拷問俘虜。
而陸督軍也沒有多少時間逗留。
他要趕著回駐地,同時也得回去布置江城的兵力,嚴厲搜查一波,嚴防死守,不能讓這樣的血案在江城發生。
又進去病房看了看兒子,見他沒有甦醒的跡象,陸督軍便叮囑魏尋等人好好守著,他先行離開了。
外間,賀雅琳還在鬧騰。
「我就是要進去陪著,宴北是為了我受傷的,我要照顧他??」
「大小姐,醫院有醫生護士照料,您留下來也沒什麼用,還是明天再過來吧。」
賀府上的副官苦口婆心地勸。
他們是奉了賀督軍的命令,要把大小姐接回家去。
「我不回去??」
魏尋守在病房裡,見這位賀大小姐一直鬧騰,擔心吵著自家主子休養,只好皺著眉開門出去。
「魏副官,他是不是醒了?!」
看到魏尋,賀雅琳立刻掙脫副官的手,急忙上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