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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頭笑嘻嘻地道:「您回來了呀,公司沒啥事兒,鍾小姐剛才還打過電話,說您一會就到,我讓給您留著門兒吶。」
張勝焦慮的心稍稍放了下來,說道:「嗯,好了,你回屋歇著吧,我今晚不走了,門鎖了吧。」
「好勒,好勒,道兒黑,您可慢著點兒。」
張勝上了樓,側耳聽聽房中動靜,然後輕輕敲了敲門,門開了,只有鍾情一個人站在那兒,張勝鬆了口氣,問道:「情兒,你可嚇死我了,我還當你出了什麼事,為什麼突然說那麼奇怪的話?」
鍾情向他身後看看,見沒有什麼人,一把把他拉進了屋,急急地道:「我看偵探片裡有電話監聽,怕警察能聽到我們談話呀,事關重大,怎敢不止心?」
張勝見她無恙,心情放鬆了,笑道:「現在監聽手機,大概也就國安局有那本事吧?要不然所有的黑道都不用混了。到底什麼事?」
鍾情神色凝重地說:「勝子,記得你跟我說在看守所的時候,有個牢頭甄哥是你的朋友,那個甄哥叫什麼名字?」
張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微蹙著眉想道:「他說過,我一直叫他甄哥,還真沒……,啊!我想起來了,叫甄子明,對對,叫甄子明。因為和香港武打名星甄子丹只有一字之差,我還和他開過玩笑。他怎麼了?」
「你從城裡出來的時候沒遇到路檢?」
「看到了呀,不過我就這麼一個人,警察車裡車外的看了看就放行了。」
鍾情吁了口氣,說:「這個甄哥越獄了,現在警方正在搜捕他。」
「什麼?」張勝一下子跳了起來:「越獄了?他白痴啊!當初不過判了三年勞改,再有半年的功夫就出來了,他越獄做什麼?我上次去勞改隊看他,他還好好的,怎麼就……」
鍾情苦笑:「你們男人的事,我怎麼知道?」
張勝目光一轉,變得銳利起來:「甄哥在哪兒,他在你這裡?」
鍾情搖搖頭:「沒有,我下午見過他。他找到這裡來,向老胡頭打聽你,聽說你已經不在這裡,便要他來找我。」
說到這兒,她唇邊露出溫柔的淺笑:「你肯把我介紹給你的朋友知道,我很開心。」
張勝苦笑道:「我的姑奶奶,我現在很鬧心,就不要卿卿我我的啦,他現在在哪兒?」
鍾情白了他一眼,嗔道:「真是不解風情。現在黑燈瞎火的,急也不急在這一時。」
她掠了掠鬢邊的頭髮,說:「我見了他之後,聽他說明身份,還以為他提前釋放了。誰知道,卻聽說他在獄裡和人衝突,鬧出了人命,於是趁亂逃出了勞改隊。」
這時,張勝漸漸沉住了氣,問道:「後來呢?」
鍾情說:「他……向我打聽你的情況,看得出,他是想尋求你的幫助。我對他說了你的情況,他聽了之後說,他現在身負人命案子,你能有今時今日頗為不易,他不想連累你。」
「他這是屁話!不是他,我現在墳上都長草了。他在哪兒?」
鍾情笑笑,卻難掩眼底的憂色。她希望自己的男人是個有擔當的漢子,可是卻又不可避免地擔心他會受到牽連,甚至重新被關進監獄。
「他說他知道這麼說你可能會生氣。他讓我告訴你,他想逃,只要有一線希望,他就不想坐以待斃。不過他也知道逃出生天的希望非常渺茫,為了一個渺茫的希望牽累好朋友不值得。他說,希望你好好考慮清楚,你現在事業有成、家中二老年事又高,再說你完全不懂黑道上的事,如果你不方便幫他,他不會怪你。」
張勝直視著她問:「如果我想幫他,如何找到他?」
鍾情默默地凝視著他,低聲道:「勝子,你決定了?」
張勝苦澀地笑了笑:「我現在過得很好,有車有房,有錢有家,還有一個嫵媚動人的你,說實話,我不想再沾違法之事的邊兒。可是……需要我幫助的人是他,我沒得選擇。」
鍾情的眼帘輕輕垂了下去:「他……搭了公司一輛運水產的車進城了,他說,如果你想見他一面,明晚七點,去斯巴達克舞城,他在那裡等你。」
張勝點點頭:「躲在城外,一個陌生面孔的人是無處可去的,只能藏在荒郊野外,而且想逃離此地更加困難。進城看似進了牢籠,其實反而更安全。」
他想了想又問:「現在家裡有多少錢?」
鍾情說:「現金不多,金庫里只有四萬多塊,要不我明天去銀行取些。」
張勝搖搖頭:「不用,就拿這些,夠了,多了他也帶不上。」
「好!」鍾情轉身走到臥床裡邊靠牆的金櫃前,撥動密碼,從裡邊拿出四萬塊現金,用報紙包好繫上,遞給張勝:「勝子,光有錢沒用的,鐵路、公路、飛機場,恐怕早就貼滿了通緝令。」
張勝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我知道,明天我會再想辦法。」
鍾情擔憂地看著他,忽然縱身撲進他的懷裡,緊緊地抱著他,抱得張勝都有些喘不上氣來。
「情兒……」
「勝子,我好怕,我真的好害怕,你根本沒有接觸過旁門左道的朋友,哪有辦法送他離開,我怕你再被抓起來,怕你離開我……」
「不會的,情兒,別擔心。」張勝輕拍她的背部,柔聲安慰道:「放心吧,我不會魯莽從事。我是去救人,不是想跟他一齊沉進水底。放心吧,我會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