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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哥已把他的經歷簡略地說給了張勝聽,張勝沒想到他竟是那個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張勝原不過是升斗小民,並不知道文哥的存在。這些事還是從商之後才偶爾聽別人說起過的。
他不姓文,而姓周,周行文。市井間傳說他六年前就離奇失蹤了,想不到他居然被關在這裡。
他是一個傳奇,少年時撿過破爛,青年時靠做鞋和電器起家,曾經壟斷江南半壁江山的空調、冰箱、電視銷售;然後又做地產,北京、上海、深圳、海南,一大批高檔建築出自他的公司。
他的建築公司,以質優價廉的競爭力衝出國門,在南非和澳大利亞擁有了一席之地。那裡是鑽石之鄉,沒有人知道他在其中做過些什麼,但是緊跟著他就開起了珠寶公司,成色最好、品種繁多的一流鑽石、黃金飾品,風靡一時,引領全國時尚。
隨後,他開始涉足資本市場。當時的中國上市公司存在著大量未流通的「國家股」和「法人股」,在上市公司的股份中占有很大的比例,同時價格遠低於「流通股」。
文先生利用他旗下方方面面各個行業的數十家公司逐漸投資成為其中一些企業的「控制性股東」,然後以很低的價格受讓國家股、法人股,實現對上市公司的控制。
國家股、法人股的受讓價格是同期流通股平均價格的13%左右,所付代價極小。此後,只要對這家公司做一點點投資,製造市場利好,然後選擇不花一分錢現金且最受股民歡迎的高送股方式分紅,股價立即如坐火箭般上升。
沒有證據表明做為那麼多上市公司的控制性股東,文先生有沒有從二級市場獲取巨額收益,審計署能看到的,只是他以幾何倍數飛速增加的資產餘額。
以傳統的實業模式滲透到金融領域、資本市場,又是在一個交易監管機制尚不健全的初級資本市場,他很快成為這個市場上炙手可熱的大人物。在他被秘密拘捕接受調查時,他的經濟帝國已經控制了數百億的財富。
但是拘捕工作雖然隱秘快捷,還是被他事先獲悉一些風聲,當他被捕時,他個人名下過百億的財產不翼而飛,貸款20多個億直接爛帳近15個億,公司總部在被查封前一個月發生了一場大火,所有帳本燒個精光,資金去向無從查證。
他在朝野上下人脈通天,有些人不能明著保他,但是表個態應查清事實、追回巨款卻是名正言順的。然而問題是,他的罪名不清不楚,有的不好判、有的沒法判,帳查不明、錢追不回,最後只好不審不判,把他軟禁了起來。
現在,這筆不翼而飛的巨大財富,將逐步轉移到張勝名下。
張勝同文先生的談判結果是:他在適當的時候開始逐步接收這筆錢,幫助文哥把它漂白,然後轉移回周氏家族手中。
但是他已有所愛,不會入贅做周家的女婿,只能採取變通的方式把錢轉回周家,即只是在需要的時候與周大小姐建立名義上的合法婚姻關係,在完成資產輸送後,便解除此關係。
如此一來,張勝只是過路財神,這筆錢只是在他手裡過了一圈,他並不能成為這筆錢最後的主人,兩年之後,他將把這筆錢全部轉移到周氏家族名下。
替文哥做這種事,風險極大。同時,如果沒有共同利益,文哥難免心生疑慮。因此,雙方還商定,做為報酬,在這兩年期間的運作里,用文哥的資金經營所賺的利潤將劃歸張勝,同時,兩年後全部財產移交的時候,張勝名下將保留10%的資產。
文哥畢竟是一代梟雄,雖然他看好的這個年輕人執意不肯當他的女婿,未免令他遺憾。但是權衡一番利弊,他還是果斷地答應了張勝的條件。
這是一場沒有契約的交易。
沒有法律的保護、沒有權力的束縛,這是一場全憑人的道德自律來約束的交易。
當張勝從文哥手中接過開啟金山的『鑰匙』時,從這一刻起,他已經成為世上可以決定這筆財富歸屬去留的唯一的人。
接收財富、漂白財富、壯大自己;在適當的時候,會見周周大小姐,與她完成利益輸送過程;把徐海生捧上神壇、引他入彀、狙殺這條兇殘的鱷魚。所有的一切,都要在兩年內完成。兩年之後,他將開始屬於自己的新的人生。
這局棋,從張勝走出看守所大門的那一刻起,就開始了……
※※※
「小菲?」
「張總……」
「小菲,謝謝你這兩年來支持我、幫助我。」
「張總,怎麼突然這麼說?」
「小菲,你知道,有人要對付我。」
「是啊,可我們沒有吃虧呀,還陰了他一把。」
「呵呵,傻丫頭,那憑的不是實力,如果被他知道真相,我會死的很慘。我想離開這裡,一個人去南方闖蕩一下。如果有一天,我有本事和他抗衡的時候,才會回來這裡。」
「什麼?」電話里驚叫起來:「張總,你要離開這兒?那……那我怎麼辦?」
張勝柔聲安慰:「傻丫頭,我是去闖天下,又不是去旅遊,怎麼帶你去?你一個年輕姑娘,再說,你的父母也不放心啊。我已經轉了一百萬進你的戶頭,夠你這小丫頭花用的了。呵呵,放心吧,用不了兩年,我就會回來,張氏投資會重新開張營業。如果……那時你還想跟著我干,那你就是我永遠的財務總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