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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嚓、喀嚓!」
門外傳來一陣拍打和拍照的嘈音,電視台、報社、電台的記者在外面高聲呼喊:「張勝先生,請接受我的採訪,我只問幾個很簡單的問題……」
「張勝先生,我是市電視台的記者,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採訪,這次期貨大戰……」
辦公室只有洛菲一個人,早上董舒和申齋良來過,等到上班也不見張勝的蹤影,兩人黯然收拾行裝,和洛菲握手作別了。劉斌鴻昨天氣跑以後,一直就沒再回來過。
這幾個年輕人都很有才華。儘管,董舒私心重些;申齋良沒個性,有點牆頭草;劉斌鴻性情衝動。可是人無完人,有缺點不要緊,重要的是為將者能揚其長避其短,水至清則無魚,如果不去善於發現手下的長處,而是要求他的下屬個個都是完美無瑕的人才,那他將招攬不到一個有用的人。這些用慣了的人流失掉,的確很可惜。
不過張勝現在計劃有變,暫時要扮演一個被徹底打垮、一敗塗地的人,所以這些人的離開,也只能暫時由得他們去了。
往日熱鬧、輕鬆的辦公室里,如今只剩下她一個人,空蕩蕩的非常冷清,門外倒是嘈雜一片,吵鬧不休,心煩意亂地想著心事的洛菲終於火氣上升,按捺不住了。
門外,一個高個子記者把照相機舉得高高的,一邊向室內各個角度拍著照,一邊拍著門喊:「張勝先生,我是晚報記者夏雨軒,張先生……」
「嘩啦」一聲,房門猛地拉開,一個女式西裝、短髮齊眉的女孩兒出現了,她柳眉倒豎、星眼圓睜,雙手叉腰成茶壺狀,發飆道:「吵吵吵,吵什麼吵?」
「請問你是張勝先生的什麼人?」
「請問張勝先生在嗎?」
「喀嚓、喀嚓……」
一片閃光燈晃得洛菲頭暈眼花。
她深深吸了口氣,那不夠飽滿的胸膛為之一挺,居然也小有規模。
「張勝嗎?他已經賠得傾家蕩產了!」
「那麼張先生現在在什麼地方,能夠接受我們採訪嗎?」
「你們不用採訪他了,他負債纍纍,現在正找風水寶地準備上吊吶!」
「請問這個消息確實嗎?」
「請問他在什麼地方上吊?」
「請問,他已經上吊了嗎?」
「請問,你是他的什麼人?」
洛菲沒好氣地作獅子吼:「我是他什麼人?你說我是他什麼人?本姑娘以前是他的員工,姑奶奶以後就是他的債主!」
「咣當!」房門重又關上。
門外,問聲依舊,仍有敬業的記者高聲追問:「請問,他欠了你多少工資,他真的決定自殺了嗎?他沒有留下什麼話嗎?」
洛菲跑進裡屋張勝辦公室,把房門關得緊緊的,然後打開電腦,咬牙切齒地玩起了「空當接龍」……
※※※
張勝父母家裡,現在一通混亂,張清夫婦抱著孩子和老倆口兒都在大廳坐著,鍾情則在苦口婆心地勸。
「喂,黑子?對,不用擔心,勝哥現在心情很穩定。喔……不用來看他,現在情形很亂,他需要處理一些事情。對,對,我在這兒呢,放心吧。」
鍾情摞下電話,接著方才的話茬兒繼續寬慰他們:「伯父、伯母,張老弟,你們不必著急上火的。根本沒有外界傳的那麼嚴重,你們切記不管是誰問起,不要做任何答覆,否則他才就會真的陷入困境。」
她看看手錶,抬頭又道:「他現在正在會見一個重要人物,那個人能幫助他擺脫困難。張勝讓我來是為了抓緊時間,因為他的計劃昨晚才剛剛制定,時間上有些倉促。我來,是要和你們商量一件大事。」
鍾情以前時常上門代張勝照顧二老,如今張勝和橋西匯金企業已經沒有多少關係,一有事情,鍾情還是會出現,替他管好後院,張父張母雖然憨厚老實,也看得出兩個人的關係似乎不一般。
張父忙道:「鍾小姐,我明白了,你儘管說。」
鍾情猶豫了一下,說道:「是這樣,伯父伯母都是退休的人。張清老弟……,你哥哥出資給你開了家超市之後,也辭了原單位的工作,現在是自由之身。所以這件事辦起來不算為難。他要我帶你們……離開這兒,我們去北京。」
張父張母一聽都慌了神兒,張母忙問:「去北京?去那兒做甚麼,我們去哪兒住啊?勝子到底出了啥大事情?他是不是欠了人家許多債?」
鍾情安慰道:「伯母,您別怕。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
手機又響起來,鍾情拿起一聽,說道:「胖子?嗯,怎麼樣了?好,我下午就回去和你辦轉讓手續,水產公司歸你了。嗯……,呵呵,當然不急,我知道你一時籌不出那麼多錢,餘款慢慢還就好。他呀,放心吧,張勝倒不了。」
兩個人又聊了一陣,說了許多張父張母聽不懂的話,放下電話,鍾情笑道:「伯父,伯母,你們真的不用太擔心。張勝沒事的,反正你們就記住一點,除了咱們面前這幾口人,不管誰問,什麼都不要說。
張勝不是生意虧了,而是有人要害他,他怕你們受牽連,讓我帶你們走,哎呀,多的我也沒法說了,生意場上的事……很複雜的。北京那邊你們不用擔心,張勝早以伯父的名義存了一大筆錢,而且……他還會轉一大筆錢過去,我們在那做房地產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