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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文先生笑問女兒。
洛菲搖搖頭:「我越來越猜不透這個傢伙了。他原打算成功之後便把發現姓徐的那個人所施的奸計並順勢利用了他的經過向姓徐的和盤托出,打擊一下他囂張的氣焰。可是他方才又打電話給我,讓我幫那個姓徐的大肆造勢,真搞不懂他想幹什麼?」
文先生聽她說了張勝的吩咐,目光隱隱閃爍,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沉吟半晌,他目中漸漸露出瞭然的笑意,頷首說道:「張勝這小子,終於肯放棄防守,主動出擊了。」
「老爸,此話何解?」
「示敵以弱,驕敵之兵,他絕對是要主動出擊了。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雖小勝,憑他現在的實力能奈何得了徐某人麼?雖說資本市場上,以小搏大、以智取勝的例子並不少,可是他們之間的實力相差實在太懸殊……」
他說到這兒忽地抬頭看向洛菲,臉上露出怪異的神氣。
洛菲瞪了他一眼,嗔道:「幹嘛學我?」
文先生臉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氣,說道:「我是在想,以他現在的實力,主動挑戰暴露實力無異以卵擊石,他憑什麼有信心對徐某人主動擊手。唔……他決定接受我的條件了?大有可能,除此之外,他沒有助力。」
文先生說到這兒,眼中帶笑地看了女兒一眼。嘿然道:「恭喜你,周周,你要做新嫁娘了。」
「什麼?」
洛菲一聲怪叫,就象被踩了尾巴的貓,嗖地一下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滿臉紅暈地嚷:「不嫁不嫁,我才不嫁。人家還沒喜歡上他,他還沒喜歡上人家,幹嘛要嫁他?突然和一個陌生人跑進一間房子裡住,好怪好怪的感覺。」
「不是吧,你們都認識一年多了,天天在一間辦公室,還陌生甚麼?」
「那不同,那是同事,我說的是感情上陌生,心理上陌生,做為終身伴侶來說關係上陌……」
文先生拂然道:「哪那麼多理由?生在豪門,婚姻從來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你要有這個覺悟,周周,你要為整個家族負責。何況,我為你找的這個男人其實很不錯,不是麼?你心裡並不討厭他,而且有點喜歡他,是吧?」
洛菲理直氣壯地道:「喜歡不等於愛。我喜歡的人多了去了,難道個個都嫁?」
「如果你先生同意,你想嫁便嫁,我這做父親的不反對。」
洛菲指著自己的鼻子,詫然道:「我先生……誰呀?」
「張勝啊。」
洛菲鼻子都氣歪了:「我還沒答應嫁呢,什麼時候他就成了我先生了?」
文先生淡淡地道:「現在不是,早晚會是的。」
洛菲張牙舞爪地和父親對視半晌,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於是咬牙切齒地道:「我還沒玩夠呢,現在不想嫁。他答應我也不答應。你敢逼我,洞房之夜我就把他閹了!」
文先生翻了翻白眼:「那是你該考慮的利益,與我何干?」
※※※
「老總,你在哪兒呀?」
洛菲趴在辦公桌上,小聲地問。
玻璃窗外面擠滿了人,由於窗紙薄膜貼了近一人高,所以外面的人都把相機舉得高高的,喀嚓咯嚓朝裡邊胡亂照個不停。
「我去看守所看一個朋友,怎麼了?辦公室那邊很亂吧?呵呵,今天的早報我也在看,這些記者效率是蠻高的,一晚上功夫,一篇栩栩如生、引人入勝的好文章就寫出來了,嗯,看著真是驚心魂魄,如果主人公不是我,我也會當成真的啦,哈哈……」
「去……去……去看守所呀?」洛菲一聽,心頭便是一跳,說話也結巴起來。
「他怎麼一早放著亂攤子不收拾,跑去看守所了呢?莫非,老爸的猜測真的應驗了。」
一念及此,洛菲不禁心煩意亂。
哪個少女不懷春,洛菲也曾幻想過自己的另一半,但那個人在她心裡始終是個虛無縹緲的影子,無法勾勒出一個具體的形象。因為她從小就知道,哪怕爸爸再疼她,以她的家世,她的婚姻也永遠不會由她自己做主。
她未來的丈夫人選首要考慮的不是她喜不喜歡,而是有沒有能力接管他父親的經濟帝國。平心而論,張勝無論是人品相貌,還是性格脾氣,她都蠻欣賞的。一對青年男女朝夕相處一年多,相處愉快融洽。她又明知這個男人是父親為她選擇的伴侶,心裡不可能沒有留下他的一絲印記。
不過她年紀輕,玩心重。出國留學時又受到美國年輕人的生活觀念影響,即便男方非常優秀,極可她的心意,她也沒有這麼早就披上嫁衣,從此相夫教子的打算。
再說,張勝從沒把她當成一個追求對象,他對自己的態度,一直只是一個和藹的老闆、一個情投意合的朋友。在她的調查資料里,張勝有好幾個紅顏知己,就算生在大富之家,對這種事從小就見怪不怪了,她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
如果他去看守所,真的是答應了老爸的條件,那麼……,她可以預料,她除了披上雪白的婚妙做他的新娘,根本沒有第二個選擇。
洛菲想到這裡,煩惱地蹙起秀氣的眉毛。
她的手下意識地伸到抽屜里去摸巧克力,可惜巧克力已經吃光了,於是一根秀氣的手指便按到了唇邊,她緊張地咬起了指甲……
「啪啪啪!」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