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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敢說!」秦若男柳眉一剔,眼中突然迸出凌厲的光芒。
張勝下意識地鬆開了雙手,隨即同樣惱怒地吼起來:「我為什麼不敢說?當初,的確是我的感情左右搖擺、無法決定,才傷了她的心,才失去了她。可是我們已經結束了,她離我而去,在我入獄的時候,她已另結新歡,她找了個英俊富有的外國男友,還是一位男爵。她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為什麼就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
秦若男慘笑起來,淚水又潸然而下:「她幸福嗎?是啊,她真的好幸福、好幸福啊。」
她突然嘶聲吼道:「你知道她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你知道她這兩年來過的是什麼日子?你知道嗎?王八蛋!」
她突然揮手,一掌摑在張勝的臉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因為你,才傷心出國!她因為你,才騎上烈馬排遣寂寞!她因為你,把自己摔成了殘廢!兩年多了,她日日以輪椅為伴,雙腳再也不能踏上地面!她曾經是個那麼健康、可愛的女孩,全都是因為你!」
秦若男捂著臉啜泣起來:「天吶,我居然會和你上床!我們尋歡作樂的時候,我的妹妹,我的親妹妹,被你害得纏綿病榻,要被人抬上床才能休息……」
張勝整個人都石化了,嘴裡反覆只說著一句話:「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秦若男哭泣了好久,才瞪著他,咬著牙說:「她為什麼沒有再回國?因為她殘廢了,她不想讓你看到她的樣子,她寧願在你心裡永遠保持最完美時的印象;她為什麼對你入獄置之不理?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浩升和哨子他們不想用你的事再去煩她,他們根本就沒有對她說過!」
張勝什麼都說不出來了,他呆呆地站在那兒,眼神呆滯地看著若男。
秦若男傷心地轉過身,拖著沉重的步子向碼頭方向走:「我今天……根本不該來見你,張勝,我們完了!」
「若男!」張勝失控地撲上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秦若男冷冷轉頭,目光如刀:「放手!」
「若男……」
「我妹妹……現在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我要什麼樣的心腸才能留下來,坦然地嫁給你,和你恩恩愛愛、為你生兒育女?你告訴我!」
「我……我……」
「張勝,給我一個留下的理由,你給我呀!」
「我……」張勝拉住她的手越來越軟弱,越來越無力。
秦若男掙脫了他的頭,迎著海風,在嗚咽的海浪聲中說:「如果……你對她還有一點情意,那就去看看她吧,她還……一直愛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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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洛菲的車到了海邊,她一走下來,幾個正在周圍閒逛的保鏢便立即迎上去,恭謹地道:「夫人。」
「先生呢?」
「張先生在海邊。」一個保鏢指了指海邊,張勝坐在一塊礁石上,雙肘拄在膝上,正俯視著海浪吸著煙。
周洛菲點點頭,向他走過去。
洛菲穿著一套高檔白色香奈兒女裝,她的高跟鞋踩在沙灘上有些吃力,走到岩石邊,她用力借了把力,才爬上去,坐到了張勝身邊,拍拍手說:「方才的事已經平息了,沒有引起什麼後果,不過……可能明天會有一些媒體把這事發布出去,你要有點思想準備。」
張勝望著一起一伏的海浪沒有說話,洛菲看看他的神色,低聲問:「怎麼回事?」
張勝張開一隻手,把她攬在懷裡,撫摸著她柔滑的秀髮,把自己和若男姐妹倆的故事一五一十地說給她聽,包括小璐和鍾情。從他開小飯店升敗,一直講到方才……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天空卻晴朗起來,殘陽如血,海面一片暗紅。
「菲菲,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我也沒想到,會有一天把事情搞得這麼糟糕。她們每一個,我都欠了一身還不清的情債,我該怎麼辦才好?」
「菲菲呀,如果你真的喜歡了他,這樣怨天尤人是沒有用的,喜歡他……就去爭、去搶、去把握他。女追男,隔層紗,焉知不會弄假成真?」
叔公的這句話陡地在耳邊響起,洛菲心中一動,忽然發覺,如果她想爭取張勝,那麼……現在最好的時機已經來了。
她抬起頭,看向張勝,張勝正茫然看著她,就象一個溺水的人,哪怕是一根稻草,絕望中的他也想抓住。
周洛菲看著他痛苦憂傷的眼神,原本的想法一掃而空,她不由自主地說:「人生無常,一切皆空,唯有因果不空,如果把現在看成果,那麼若蘭小姐就是因。於情於理,你都該去看望她。如果要解開,可能一切都要著落在若蘭小姐身上。」
張勝聽了她的話,望著海水又出了會神,然後緊了緊她的肩膀,低聲說:「謝謝你,洛菲,我們回深圳。」
「回深圳?」
「嗯!」張勝笑笑:「該做的事要做好,善始善終才是正道,我可不想在事業上,也惹下一屁股債。」
他站起來,看著大海的盡頭,輕聲說:「英國,我會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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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血馬很難飼養的,如果照料不周生病是經常事。得經常跟它聊天,給它一些喜歡的零食『賄賂』它。馬是一種很有靈性的動物,你愛護它,它都記在心裡,聽見你的腳步聲,它就會歡喜的伸出腦袋來迎接你,老是見不到主人,它就會焦慮不安,像小孩一樣鬧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