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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璐一陣感動,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強擠出一副笑臉,說:「好,伯母,你要是喜歡,我就給您當乾女兒。」
「噯噯,好孩子。」張母一把抱住了她,老淚縱橫地說:「以前啊,我家還有個三丫頭,可是九歲上淘氣劃破了手,得了破傷風,人說沒就沒了,誰知道一根爛鐵絲也會要人命啊。」
老太太抬手擦擦眼淚,拉著小璐的手說:「小璐啊,從今兒個起,你就是我的閨女,就是我們家小三兒。」
第127章 草木皆兵求自保
「老刀、張勝,換號!」
張勝回到牢房時,老刀還沒出醫院,張勝那頓踹的確夠狠,但是他拖著不出院,更主要的原因卻是因為被張勝這一頓打弄得他顏面掃地,他得有個心理準備,想想回到看守所的應對辦法。
再就是他們毆打受傷的理由和原因,還有他的兇器來路,警察一旦問起來,他的怎麼回答。既然一時想不出對策,又不能裝瘋賣傻,只好裝病。
他和管教們都熟,在醫院裡被訊問了幾次,沒從他嘴裡問出什麼來,到被他套出了話,知道張勝、甄哥很守裡邊的規矩,個人恩怨私下解決,沒跟警察通氣兒,這才放心,管教再問時,更是東拉西扯堅不吐實了。
看守所犯人鬥毆打架鬧出傷來,管教也有責任,既然雙方都沒有告狀,本著民不舉官不舉的心理,管教樂得裝傻,這事兒就壓下來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老刀一出獄,他們還是立刻對二人做了調號處理,同時準備近期把其中一個轉到其他看守所去。
張勝已經趴了兩天,體力恢復,但是肢體的抻傷和骨節處的痛楚還沒有完全消除,此刻他仍懶洋洋地趴在床上,就像一匹臥在那兒的狼,聽到管教的喝聲他才站起下地,關節還有些不自然,他的動作很遲緩,不過卻從骨子裡透著股狠勁兒。
老刀一回來就被通知調號,而且取消安全員職務,他站在門口,臉上有幾道剛剛結痂的傷痕,鼻子微微有點歪。張勝是傷在身上,他是傷在臉上,雖說論痛楚,張勝比他更厲害,但是現在往那一站,氣勢上張勝就勝了一籌。
兩個人在做著無聲的較量,其他人都呆呆地坐在炕上,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就像一群母猴等著猴王的挑戰者和猴王決戰,以決定她們的歸屬。可笑的是,這兩位有可能稱王的,一個也不會留在這間號房,也不知他們到底畏懼什麼。
氣勢,這就是人的氣勢,氣勢夠強,過江龍就壓得住地頭蛇。
「管教,四號房是哪個調來?」張勝笑的很謙遜、很卑微,儘管對方是一向脾氣很好的盧管教。三天如同煉獄似的小黑房,讓他明白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
「是我!」應聲而到的是甄哥。
「甄哥!」方奎、老彪和一眾小弟不管真假,都露出一臉恰到好處的驚喜。
甄哥沒看他們,他的目光越過老刀的肩膀,定定地看著張勝。
張勝笑了,張開雙臂:「歡迎歸來,沒事吧甄哥。」
「小意思,我命賤,抗得住。」見張勝腳下發虛,甄哥馬上迎上去,和他擁抱了一下。
老刀瞄著兩人,一臉的冷笑,不過並沒囂張的地這個時候起刺兒。
老刀的安全員沒了,被調進了二號房,張勝被調去了七號房。但是兩人這個梁子算結定了,每當放風的時候,張勝蹲一頭兒,老刀對一頭兒,就像充滿敵意的兩條毒蛇,絲絲地吐著舌信示威,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有一個竄出去咬對方一口,自覺份量不夠的人離得他們都遠遠的。
不過每當這時候,甄哥就會走過去,和張勝蹲在一塊兒,用同樣挑釁的眼睛盯著老刀,雙方的眉來眼去劍法使了幾天,彼此都有點煩了,甄哥悄悄對張勝說:「這小子上回跌了份兒,看樣子籠不住什麼人了,要不要我跟二號的強哥說一聲,教訓教訓他。」
張勝直勾勾地看著老刀,臉上帶著假笑:「不用了,畢竟是做過大哥的人物,號子裡的人都給面子。你拜託強哥,就欠了他一份大人情。這小子那天是想幹了我,沒冤沒仇的,他沒道理冒這麼大險,後邊一定有人,你和我別走得這麼近,暗箭難防。」
甄哥也用一臉假笑看著對面鬥雞似的老刀,跟張勝說:「我知道,沒關係。闖江湖,闖的就是一張臉,從你那天幫我扛鋪蓋,我就認了你當兄弟。兄弟的事,就是自己的事。」
他摸出根菸捲,在鼻子底下嗅著,說:「世上沒有無怨無故的仇恨,不是為情、就是為利。他要不是為了小朴的屁股,那就一定有人收買他,你在外面有什麼仇人?」
張勝搖搖頭:「我從沒得罪過人,哪怕是做生意,也沒把人趕盡殺絕過。在我手裡吃虧最大的,就只有一個卓新卓老闆了,不過那也沒到買兇殺人的地步,再說……他生意失敗,早就離開這兒了,別的……我就想不起來了……」
甄哥嘿嘿一笑,說:「不一定要你去和人結怨,有些人,只要你擋了他的財路,你對他有了威脅,他一樣會想法除掉你。自己小心點兒,對了,七號房除了頭鋪本來換了倆人,頭鋪和一個小兄弟,你一去,把那小兄弟給頂回來了,現在除了頭鋪都是原來老刀的人,小心他們陰你。」
張勝微微地點頭:「放心甄哥,我現在不會見人家一個笑臉,就當是貼己朋友了。睡覺我都提著幾分小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