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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管教……」,張勝絕望地叫。
「叫警官!」秦若男哼了一聲,一屁股坐在椅上,眼睛仍然睨著他。
「警官!」張勝立即從善如流,心裡嘀咕道:「我哪是叫你啊,我是叫盧管教,起碼有人在,你不會打得太狠吶。」
「坐下,怎麼,現在知道怕了?」秦若男眉尖兒一挑。
張勝在對面坐下,欠著半個屁股,一臉討好:「警官,我在您面前哪敢逞英雄啊?」
「是……嗎?那天不是很神勇?」秦若男忽地一笑,笑若桃花初綻,嬌艷無方,幸好張勝被拘押時日尚短,若是曠男老犯,沒準兒當場跑馬。
張勝故作糊塗,連忙贊道:「那是,那是,那天女警官你……特別的神勇,我還頭一次見到女孩子一拳能把人打飛起來。呃……尤其是這麼漂亮,漂亮得禍國殃民的大美女。」
「少跟我裝!」秦若男臉突然紅了,心中有些羞臊,怒道:「說,為什麼偏要惹我?」
「我……,」張勝不敢油腔滑調,吃吃地說:「那些警官里,我就看著您心地善良,富有同情心……」
「喔,搞了半天,是看我好欺負是吧?」
張勝可憐兮兮地說:「我……我哪敢欺負您哪?那些人是存心把我往死里整呀,我是看您長這麼漂亮,心地又善良,犯在您手裡,多少還有點活路……」
「喔,搞了半天,是看我好欺負是吧?」
張勝可憐兮兮地說:「是啊,誰知人不可貌相,您是靜若處子,動若脫兔,早知道您這麼神勇,我就親那個眼鏡男了。」
秦若男忍俊不禁,撲哧一笑,那威嚴勁兒就裝不住了:「這幾天怎麼樣?」
「謝謝女警官的『關照』,小的在醫院躺了三天,吃的比這兒好多了。不過一回來就不行了,上周末有人越獄,現在管的嚴,肚裡一點油水沒有,兩個小窩窩頭一會兒就消化沒了,常常半夜餓得醒過來,胃裡直反酸水兒。」
張勝儘量說的可憐點,這裡的警察和犯人一個樣兒,現在還在嬉皮笑臉,沒準下一刻皮靴就吻上了你的鼻子尖,喜怒無常,不能看著現在親切就不會動手揍他,不過眼前這個女孩兒從那天審訊時的表現看很有同情心,說的可憐點兒,沒準一會少受點罪。
果然,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憐憫和同情,張勝心中大定:「應該是新警察吧,好搞定!」
「喏,給你的!」秦若男拿起桌上綁得圓球一般的塑膠袋,向他一扔,落在他的懷裡。
張勝捧起來,莫名其妙地看看,問道:「警官,這是……?」
「自己打開!」
張勝戰戰兢兢地解著塑膠袋,有種在解炸彈的感覺,雖說明知那不可能是炸彈。
塑膠袋解開了,裡邊是油紙包著的,這時一股令人垂涎三尺的香氣已經飄了出來。
撕開油紙,裡邊居然是一隻燒雞,張勝愕然。
「警官,這……這是……?」
「快點吃,我不能陪你耗著,吃完趕快滾回號房去。」
「給我的?」張勝捧著燒雞,呆若木雞,一句失措的話想都沒想就出了嘴:「警官,你不是想毒死我吧?」
「你吃不吃!」秦若男的杏眼瞪了起來。
「不應該啊,她要收拾我哪有這麼幹?許久不吃肉了,連飯都吃不飽,真是饞得慌,不管了!」張勝把心一橫,說:「吃,我吃!」說完就撕下一條雞腿大嚼起來。
秦若男不自在地摸大檐帽的邊兒,自顧找著藉口:「咳!可笑吧?哼!本想好好修理你一頓的,誰知道你們家裡……東拐西拐的托人,居然托到我頭上來了。朋友的面子,不好卻了,我還得幫你捎吃的,想想真是不甘!」
張勝心中一寬,原來是公司那邊輾轉託人照顧自己,居然托到她頭上了,還真是夠巧的。她肯幫忙,尤其是被自己當眾親過,還肯代送東西,想必這中間的好處也沒少撈,這樣一想,張勝便有些鄙夷和放鬆下來。
一隻童子雞狼吞虎咽的啃得直剩骨架了兒,他才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如果說是公司托人,鍾情她們出了面,不會只送一隻燒雞呀,是其他人?家裡應該還不知道才對,要是知道了,也不會頭一下就送燒雞,爸媽都是老實巴交的工人,哪知道裡邊有多苦?」
秦若男看著他狼吞虎咽,眼神漸漸溫柔下來,這時候的張勝神情專注而認真,沒有了那種做作的神態,就像一個稚氣未脫的青年,那神韻,漸漸和兩年前的那個影子漸漸融合起來。
「什麼眼神兒啊,不會是被我親了一下,一下子愛上我了吧?」張勝被她看得不自在,一邊躲躲閃閃地也打量她,一邊在心裡偷偷嘀咕。
「想什麼呢?」秦若男眼神一厲。
張勝嚇了一跳,失聲道:「不會吧你,我想什麼你都看得出來?」
「嘁!」秦若男黛眉一挑,得意一笑:「在警校時,我的心理學可是所有警員里最優異的。」
「那你說我剛才想什麼了?」張勝壯著膽子涎臉一笑。
「你……」,秦若男頓了頓,紅暈忽然爬上了臉頰。
方才她見張勝鬼鬼祟祟地打量她,眼光在她臉上身上睃巡不已,不像在轉啥好念頭,所以才喝問了一聲,其實並沒多想,也沒認真分析他的心態,現在想想,這小子占過自己便宜,現在眼睛老在自己身上打轉,還能有什麼健康想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