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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秦若男離開他的懷抱,臉上帶著甜甜的笑,笑容中腮上有晶瑩的淚:「其實,我們很久以前就認識了。你救過我……」
「我救過你?」張勝驚訝地道。
秦若男慢慢地點頭:「是的,你救過我。」
她把當初還在警校時配合刑警隊抓捕幾個毒梟的事說了一遍,張勝想了半晌,那一幕回憶才淡淡地回到了他的心頭。
「即將陷入魔掌的女臥底與一個下崗工人、手機妹妹和大老闆、女警與犯人……,若男,我們的經歷就是多姿多彩的一個傳奇故事,我想……我們的緣份是天註定的。」
秦若男吸了吸鼻子,臉色臭臭的:「天註定麼?你的第一個女人不是我也就算了,連第一次結婚……也不是我……」
「那是假的,我說過了,只是一個幌子。」
「可是法律上你是真的啊。」
「法律能保障愛麼?不能,它即便能維持一種關係,也左右不了人的感情。世上唯有人心是自由的,沒有人可以綁架。」
「你當然這麼說,真是……越想越不甘心!打死你、打死你這個二手貨!」
秦若男沒好氣地捶他,只是落手卻沒多少力氣。張勝抓住她的手腕,眼睛閃閃發亮地看著她,凝視了許久許久,忽然一扯她的手,說:「來,下車!」
「幹嘛,你不是11點的飛機嗎?我得送你去機場呀。」
「下車!」張勝不由分說,先跳了下去。
秦若男跟著下來,張勝牽起她手,在燈火璀燦的街道上大步而行。
前邊,出現一家照像館,張勝拉著秦若男的手,興沖沖地走過去。
一個男人正要鎖門,張勝忙道:「先生,請等等,我們要照相。」
「照相,什麼照啊?」
「婚紗照。」
那人一聽,面露難色:「如果是工作照還行,婚妙照……時間怕來不及呀,再說,已經下班了,只剩我一個人……」
「沒關係的,有錢你還不賺麼?我們不挑,換好西裝婚紗,給我們照一張就行。」
「對不起,已經下班了……」
張勝不由分說,一把推開了房門:「老闆,今天這生意,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人的威風,來自於自信和身居上位的培養,張勝一怒,自有一股氣勢,那照像館老闆摸不清他的門路,見他如此語氣,竟然不敢拒絕。
秦若男見他是帶自己來照婚紗照的,心中又喜又窘,眼見老闆被赫得有些舉止無措的樣子,她拉拉張勝的衣袖,輕聲說:「算了,我們走吧,身為一名警務人員……」
「啪!」屁股上挨了一巴掌:「閉嘴,女人!」
秦若男乖乖地不再吭聲兒。
那老闆見他把一個漂亮女警管的服服帖帖的,哪裡還敢起刺兒,趕緊乖乖把燈全打開,讓兩人挑選服裝,準備拍照。
這是一家小店,婚紗款式不多,但是在那少數幾件婚紗中,秦若男的目光還是很快地鎖定了其中的一件。簡潔而溫柔的設計,蕾絲都是小小的,像重重疊疊的海浪中掙扎怒放的玫瑰。
「這一件吧!」張勝替她下了決定。
兩個人各自進入更衣室換衣服,秦若男又是害羞,又是興奮,還帶著些害怕,好象這件婚紗穿上,她就真的馬上要嫁出去了。
沒有人幫著,從未穿過婚紗的她笨手笨腳是穿不進去的,好在店主把他老婆從後屋叫了出來,忙著她收拾停當。短髮齊耳,不施脂粉,秦若男走出來時清純如水、楚楚可憐,那一身巾幗武裝時的英氣颯然不見。
對面走來的是一個西裝筆挺、風度翩翩的英俊男子,上衣口袋裡還插著一枝玫瑰花。秦若男面帶微笑,目不轉睛地望著她的『新郎』,張勝走過來,很紳士地伸出手,秦若男怯怯靦腆地伸出那青蔥般的玉手,放在他的手上。
兩個人並肩走到背景牆前,背景是怒綻的一絲巨大的玫瑰花,老闆匆匆地忙碌著,張勝坐在椅上,蹺著二郎腿,高貴優雅。秦若男長裙曳地,俏臉伏在他的膝上,她眼中閃動著幸福的光輝。
當她側目望去時,看到了側前方的一面落地鏡,兩個人此刻的形象在那裡完整地映照出來。她的俏郎君坐在那歐式高背椅上,巍峨如同一座山,而她伏在他的膝上,繾綣如那繞山的水。
這就是我嗎?
秦若男驚喜地睜大眼睛,白色的拖地長裙跟洗鏡般的肌膚相互映襯,在白色的射燈照耀下,仿似抹上了清淡的聖光,純潔得讓人頓生膜拜的衝動感。清純無暇、高貴仿如公主。
睡夢中的公主將在這一刻被吻醒,這一刻,是所有女孩容光煥發,最為動人的一刻。哪怕剎那的盛開要用凋零來換,哪怕針尖上的舞步走完,小美人魚就將化為浪花頂端的泡沫,女人們也無怨無悔地期盼著這最輝煌的一刻。
「我愛你,若男,天地鬼神作鑒,從現在起,你是我的妻!」
張勝在耳邊輕輕說著,淚水,悄然在秦若男的睫毛上凝成兩顆小小的珍珠。
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的一顆芳心已徹底地淪陷。
女人,一輩子只穿一次婚紗。
從現在起,她已是他的新娘……
※※※
「到了……」,候機室外稍顯僻靜的地方,秦若男停好車,依依不捨地看著張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