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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怎麼可能……」
張勝一臉好笑的表情。
「真的沒有?」
笑話!當然沒有,有也沒有,這種事是打死也不能承認的,而且決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張勝一臉坦然,斬釘截鐵地道:「沒有,當然沒有!你呀,整天胡思亂想,是不是有人嚼舌根了?」
小璐咬著唇,雪白的貝齒閃閃發光,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也熠熠放光,張勝迎著她的目光,沒有一絲閃動和退縮。
許久許久,小璐忽然展顏一笑:「信你了!那你談生意去吧,我一個人回去收拾屋子。」
張勝暗暗鬆了口氣,說:「嗯,一會我安排一下,晚上派車送你。」
說著,他在小璐的翹臀上輕輕一拍,小璐白了他一眼,嗔道:「幹嘛?」
「我不幹嘛,大腿麻啊。」
小璐哼了一聲,從他身上跳了下來:「我回財會了,你忙吧。」
「嗯……小璐!」
小璐站住腳,回身問道:「怎麼?」
「別再聽人瞎說,對我有點信心。我們就要結婚了,我保證,我這一生都會心甘情願地做你這朵鮮花的牛糞。」
小璐「噗哧」一笑,轉身向外走,小手揚在空中,和身後的他打了個無聲的招呼。
走出去,房門一關上,小璐嘴角的笑意立刻消失了。
「勝子,你不該那麼坦然的,沒有一絲驚奇、沒有一絲猶豫,就像早已排練好的答案……」
小璐一步步地向前走,心事越來越重……
※※※
「來來來,坐坐!」羅大炮是客人,卻主動張羅著。
他高高的個子,長得小鼻子小眼,整個一歪瓜裂棗的殘次品,頭頂光禿禿的,脖子上掛著一條紅繩,繩子上繫著一塊白中透綠的玉飾。大冷的天兒,他還光著膀子穿著個坎肩兒,露出兩條結實有力的黝黑胳脯。
「羅大哥,今天你可是我的貴客,再說,你的歲數也比我大,理應你羅大哥上坐。」張勝滿臉笑容地客套著。
「嗨!什麼主啊客的,哨子跟我說的可是哥們兒聚聚,哪來那麼多規矩。你坐你坐,你不坐?那啥,鍾大姐,你坐上邊。」
「鍾大姐?」張勝驚訝地重複了一句,瞧他一臉褶子,鬍子拉碴,怎麼看都有四十了,莫非自已看走了眼,這位仁兄是少年老成?
羅大炮脖子一梗道:「叫大姐咋啦?叫大姐顯得親吶,來來,鍾大姐,你上坐。」
鍾情輕輕一笑,低聲對張勝說:「羅大炮性情粗獷,為人豪爽,不是那些斯斯文文的官場人物,你越隨便他越喜歡。」
說完也亮開了嗓門,笑著說:「成,那我就坐上邊了,今天不講規矩,大炮,你坐我下首,我和我們老總左右陪著你。」
哨子和李爾今天是陪客,倆人都不太講究,早就東倒西歪地坐在椅子上了,哨子敲著桌子道:「張哥,你隨意坐吧,大炮不是講究人兒,粗人一個,你跟他客氣,那是媚眼拋給瞎子看,白糟踏那眼神兒了。」
張勝有點不太適應羅大炮這種有點江湖人物的粗放性格,他笑了笑,順勢坐了下來。
羅大炮一歪身子,攬住他肩膀,汗毛極重的手臂上一塊明晃晃的金表耀人二目:「哥們,我跟哨子、小爾他們都挺熟的,你是他們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兄弟見面,不用裝模作樣。
我跟盛鑫水產那幫人咋說呢……,不咸不淡。我知道他們心裡不待見我,可又不敢得罪我,就那麼回事吧,要讓我去你那兒,成!可是一碼歸一碼,咱們誰也不是慈善家,你要有得賺,我也要有得賺才成,只要你開的價碼合適,兄弟就拉上隊伍上你的梁山。不過這是後話了,現在不說那麼多,今晚咱們就是喝酒,哈哈……」
張勝笑道:「好,羅大哥這脾氣對我的口味,來,咱們喝酒。」
羅大炮攬著他的脖子身子一顫一顫的,身上還有股淡淡的魚腥味兒,張勝還沒見過這麼自來熟的老闆,又不好把他的手推開,他嘴裡說著喝酒,可羅大炮攬著他的脖子,他只能靠著椅子坐著,沒法欠身去端酒杯。
鍾情見了莞爾一笑,她剛認識羅大炮的時候,和張勝一樣,也很不適應這人的粗放作派,不過來往久了,也就了解了這個人,羅大炮為人仗義、待人熱情,別看行為粗魯,但是這人心懷坦蕩,有啥說啥,胸腑之中絕無齷齪,是個值得一交的朋友。
她見張勝適應不了羅大炮的作派,神色有點發窘,便想為他解圍。鍾情眸光一閃,一眼瞧見羅大炮胸口不斷搖晃的玉飾,便問道:「大炮,你掛這玩意從哪兒淘弄來的,是玉啊還是牛骨?」
「你說這個?」
羅大炮果然被吸引過去了,他鬆開張勝,掂起胸口那東西,沾沾自喜地道:「噯,我跟你說,這是我在古玩一條街上剛淘弄來的好玩意兒,西周出土文物,牛形玉飾。我屬牛的,今年本歷年,正配我。」
「西周的?那可值了銀子了。」鍾情故作驚訝。
羅大炮頓感虛榮,得意洋洋地道:「可不,來,給你開開眼。」
他摘下玉飾遞給鍾情,鍾情接在手中,觸手便覺溫潤,細看那牛形玉飾,玉色溫潤,牛作站立狀,昂首前視,尖角後聳,身體線條非常簡練,顯得古色古香,只在下唇處穿了一孔,系在紅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