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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爾笑道:「張哥開明,你的女友找上你,是她的福氣。」
張勝但笑不語,但是一臉的幸福、滿足和甜蜜,卻畢露無遺。
坐在對面的秦若蘭臉上的笑意變得越來越勉強,她忽然低下頭去,就像正在地上找著東西,只是大家都沒有發現她的異樣。
李浩升笑道:「這樣說來,倒是沒有什麼大理想了,那就開始享受生活唄。等咱張哥有了錢,天天去按摩,想按腿按腿,想按腰按腰,一次雇倆按摩師,一個按摩,一個觀摩!」
哨子是個球迷,聽了說道:「等俺有了錢,天天讓中國隊和皇馬打比賽。想打主場打主場,想打客場打客場。一場比賽踢兩次,一次踢球,一次打架!」
李浩升一副悲天憫人的嘴臉嘆道:「瞅你們那出息,等咱有了錢,就想當個慈善家,我想建學校就建學校,想捐款就捐款,形象大使就找兩個,往我身後一站,一個葉玉卿,一個葉子媚。」
張勝本來還在若有所思,被他們這一通調侃逗笑了,他湊趣道:「我可沒有那麼大的理想,等我有了錢,就想天天吃餃子,一買餃子買兩份,一份光吃皮兒不吃餡,一份光吃餡兒不吃皮。」
哥幾個哄堂大笑起來,唯有秦若蘭俏臉一板,她把酒杯重重一頓,嗔道:「你們正經點成不?」
秦若蘭一向都是活潑開朗的性子,玩起來比他們還瘋,不過女人的情緒真是多變,突然就變得嫻靜多了。她眉宇間的不耐煩可不是裝的,李爾幾個人是和她常常玩在一起的朋友,看得出她是真的非常不悅,不知哪裡惹惱了這位姑奶奶,頓時噤若寒蟬。
張勝卻沒見過秦若蘭使小性兒,還道她在故作嬌嗔,李浩升幾個人只不過是怕她怕慣了,便想開個玩笑打破僵局,於是笑道:「說真經的?好!那我就說正經的,等我成了億萬富翁,那……便為若蘭姑娘建一座金屋如何?」
李浩升大嘴一咧,哈地一聲笑,拍手贊道:「果然郎有情、妾有意,金屋藏美人,千古佳話,千古佳……佳……,咕咚!」
秦若蘭妙目流轉,俏生生地橫了他一眼,李表弟便嚇得一個哆嗦,趕緊抓起一杯酒灌進那張惹禍生非的嘴裡。
秦若蘭幽幽一嘆,手托著下巴,輕嘆道:「君不見,咫尺長門閉阿嬌,人生失意無南北,金屋藏嬌……也算是一樁千古佳話麼?」
哨子肩膀向張勝靠去,貼著他耳朵道:「張哥,蘭子一定是大姨媽來了,所以喜怒無常的,風聲甚緊啊,咱們要不要趕緊扯乎?」
張勝這才注意到秦若蘭是真的情緒不好,眉宇之間淡鎖愁緒,如輕煙籠黛,與其往昔開朗的性子大不相同,不禁關心地道:「小蘭,是不是身體不太舒服?」
秦若蘭強顏一笑,擺手道:「沒有,這種老歌聽得叫人傷感,喂,從沒聽你唱過歌,能不能為我唱一首?」
燈光下,秦若蘭目光瑩然,閃爍的好亮好亮。
張勝沒有再推卻,說道:「好,那我為你唱首歌,只要我們的開心果秦二小姐仍能開開心心。哨子,幫我點一首《一剪梅》,這可是我的保留曲目。」
哨子去了片刻,卻又匆匆回來了,手裡提著一隻吉它,苦笑道:「這兒沒有這首曲子,來吧,會不會吉它,不會的話我為您張大歌手伴奏。」
張勝走到酒吧前,要過一枝麥克風,笑看了坐在角落沙發里的秦若蘭一眼,離得太遠,也不知她有沒有開心地笑起來。
張勝說道:「抱歉,諸位,音樂請停一下,我想為一位美麗的小姐獻歌一首,唱的不好,如果折磨了大家的耳朵,還請看在我是為了取悅美女的良苦用心,多多包涵為是。」
酒吧里的青年男女頓時抱以一陣善意的笑聲,還有人鼓起掌來。
張勝向站在旁邊的哨子點點頭,把麥克風遞給他,讓他幫自已拿著,從他手中接過吉它,手指輕輕一撥,一串悅耳悠揚的開頭曲過後,便贏來一陣熱烈的掌聲。
「真情像草原廣闊,層層風雨不能阻隔。總有雲開日出時候,萬丈陽光照亮你我。真情像梅花開遍,冷冷冰雪不能掩沒,就在……最冷……枝頭綻放,看見春天走向你我……」
歌聲很好聽,大家都聽得非常投入,頭一次聽他唱歌的李爾幾個更是一臉驚喜。秦若蘭輕輕向後靠去,靠在沙發上,就象怕冷似的抱起了雙臂,眼中那閃亮的一絲光漸漸迷離成一團霧氣,氤氳了她的雙眸。
「雪花飄飄北風嘯嘯,天地……一片……蒼茫……」
已經有泡酒吧的單身女郎走上去給他獻花了,張勝禮貌地笑著接過,女郎一個大膽的擁抱,惹來大家一陣掌聲和歡笑。然後,坐在吧檯高凳上的一個長發女孩向他舉起一杯酒,手裡還擎著一杯,意似邀他共飲。
張勝抱著吉他轉向她,誇張地聳聳肩,滿臉無奈的表情,意似現在沒法喝酒,辜負了佳人好意,逗得她嫣然一笑。
他好快樂,那是自信的、很男人味的笑容和舉止。
當初,兩人在餛飩館初遇的情景仍歷歷在目,可是現在想起來,卻像是褪了色的記憶……,一種莫名的酸楚突然朦朧了她的雙眼。
秦若蘭忽然一仰頭,把杯中紅酒一飲而盡,站起來向門口飛快地走去……
「噯!」李爾不明所以,伸手要攔,被李浩升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