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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起不法交易中,他也是一個參予者,儘管直接聯繫人一直只有老卓一個人,但是警方繼續查下去,難免會找到他涉入其中的蛛絲馬跡,現在他以上當受騙的投資者身份介入其中,一旦案子查到和他有所牽連的事情,也就順理成章了。
為了以防萬一,徐海生還托關係弄到一些文件,又讓他的好友小村一郎從日本匯過來一些證明文件,把他的收入全部漂白成了在日本投資實業及證券市場所獲的收益,這一來更是天衣無縫,無懈可擊了。
在徐海生為了他的切身利益忙碌於日本、上海和L省之間時,張勝正在獄中跟著文哥孜孜不倦地學習各種經濟知識。良師一句話的點撥,勝過自學自悟十本書,他對證券市場、資本市場的了解日益加深,有時在討論中突發奇想,說出一些獨到的見解,令文哥也讚許不已。
這天,張勝再次受到了提審,檢察院方面在追索虛假注資時,碰到了一顆硬釘子,那家財務公司的後台太大,不是他們碰得起的,最後只好無功而返,把案子退回了刑警隊經偵支隊,現在如何處理張勝倒成了刑警隊的難題,張勝明顯感覺到了他們態度上的細微變化,他知道,自己出獄的希望越來越大了,現在只差找到一個突破口而已,心情為之大好。
他的好心情全被秦若男看在眼裡,秦若男也由衷地替他感到高興。她托著下巴,坐在審訊台上,瞧著張勝繼續那每次提審都一成不變的老生常談,嘴角露出一絲有趣的笑意。
張勝看到她的笑意,趁人不備向她弩了弩嘴,秦若男的臉頰一紅。她威脅地眯起眼睛,但張勝不為所動,一點也沒有懼怕的意思,秦若男又不敢表現的太明顯,只能用眼睛恨恨地瞪了他一下。
張勝曾經救過她,不管他有罪沒罪,看到他的狼狽相,秦若男心裡還是不忍心,所以當初才會想到給他帶點吃的,待到接觸多了後,發現這人說話還頗機智風趣,心裡便又多了幾分好感。而且與他說話時,若男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對了,象一個人,象手機哥哥,兩個人有著太多相似之處,所以她覺得非常親切。
每回秦若男給他帶來吃的,都以管教訓話的名義把他提出去,到看守所指導員方剛的辦公室里吃東西,前後一共也不過一個多小時,秦若男來的次數有限,不過兩個人就像很久以前就熟識了似的,非常投緣,鬥嘴時秦若男常被張勝占了便宜,到後來警不警、犯不犯,彼此的關係非常怪異。
秦家姐妹性情迥異,妹妹秦若蘭因為是老么,從小受到的寵溺多些,所以表里如一,外表潑辣大方,骨子裡也個巾幗不讓鬚眉的豪爽性格。
秦若男則不同,作為家裡的老大,得時時給妹妹作榜樣,受到家裡的管束也更多,平時把自己偽裝得很好,在家裡是乖乖女、在學校是好學生,工作了是好警察,但骨子裡卻不是那麼回事。她外表性格穩重剛毅,內心卻是多愁善感,喜歡浪漫和柔情。
有個詞兒形容這樣的男人,叫蔫壞,張勝便是如此;還有個詞兒形容這樣的女人,叫悶騷,秦若男……
兩個人正自用眼神演練眉來眼去劍法,一個戴眼鏡的三十多歲的西裝男子走了進來,在劉隊長旁邊坐下,悄悄向他問了幾句話。
張勝看在眼裡,心中陡地一動。這個人第一次露面,張勝就猜測他不是刑警隊的人,而是政府方面派來的,所以當時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提醒他們不用在自己身上下功夫,不要把局勢搞到不可收拾。
後來和秦若男在辦公室鬥嘴說話的時候,張勝從她嘴裡得到了印證,知道這個人姓盧,是一位政府官員的秘書。現在見他出現,張勝忽然想到,機會不一定要等,有時候要自己來創造,也許這個盧秘書背後的那個人,就是自己等待的機會,就是自己製造出獄契機的突破口。
想到這裡,張勝突然停止了東拉西扯,說道:「警官,你們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的公司經營沒有大的問題。和牛滿倉主任的應酬來往,也完全沒有任何不法行為。我的公司是第一家進駐開發區的企業,是為政府開發橋西做過貢獻的。至於和張二蛋的寶元公司,我們也只是合作關係,他的案子同我沒有任何聯繫。」
劉隊長冷冷一笑,說:「你不好好地交待自己的問題,還希望能僥倖矇混過關?我告訴你,我們現在已經掌握了一些線索,早晚會把你的案子查的清清楚楚。」
張勝苦笑道:「警官,一家公司的經營,當然不可能一丁點兒的問題都沒有,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放在哪裡都是一樣的。無論怎麼講,我在看守所里已經關了快三個月了,縱有一點不合規矩的行為,這個懲罰也夠了吧?
你們要懲前毖後、治病救人,不是把人一棍子打死吧?警官,我希望你們能代我向政府有關部門反映一下我的情況,如果能對我寬大處理,放我出去,我願意出策出力,將功補過。寶元公司案的後續處理相當棘手吧?作為一個經營者,我願意向政府提供一些有益的建議,幫助政府解決這個難題。」
盧秘書聽到這裡,頓時來了興趣,忙問道:「你說說看,你有什麼好辦法?」
現在他們成功上位,已經不在乎張勝這個小蝦米的這點砝碼了。但是曾經被他們當成有力工具的寶元案,在他們主政之後,卻成了令他們頭痛不已的社會問題、經濟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