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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清吃過晚飯就回了屋,坐在陽台上,打開窗戶望著滿天星辰,一根接一根的抽菸,想著自已的心事。他現在已經有八成把握確定市府開發橋西的意向了,現在要考慮的就是啟動資金的來源。
這種機遇,一輩子可能只有一回,一定要儘可能的從中牟得利益。僅靠手裡不到一萬元的本金,哪怕再和父母借點,也是小打小鬧。要想干一次大買賣,這錢從哪兒來呢?
張勝把他認識的人仔細思索了一遍,這些人里有能力拿出一筆錢去買地皮的只有兩個,一個是從小住一個小區的二肥子,一個就是徐廠長。二肥子現在發達了,早就搬離了小區,已經聯繫不上。幾年不見,彼此早就疏遠了,就是上找上門去對方怕也很難答應。
第二個就是徐廠長,現在認識的有權有勢的人好象只有一個徐廠長關係親近些,可是……要怎麼請他幫忙呢?借款……,紅口白牙的,什麼東西也沒有,誰敢借這麼大一筆款子給他?要不然拉他入伙?他會不會相信?肯不肯合作?如果聽說了消息拋開自已單幹怎麼辦?
張勝苦苦一笑,身處社會最底層的他,即便際遇就在眼前,想要抓住,也好難好難……
第006章 稚兒言商初學步
張勝在徐廠長辦公室門口站了半晌,方鼓起勇氣敲了敲門。
徐廠長抬頭見到張勝,神情有些意外,但隨即站起來,熱情地說:「小張來啦,哈哈哈,快請進,快請進,今天怎麼有空回廠啊?來,坐坐!」
他摸了摸大背頭,陪同張勝笑眯眯地走回座位,抓過香菸點燃一根,然後把煙盒丟給張勝。
廠子合資之後,廠長辦公室的環境也改善了許多,徐廠長原來主抓財務,外資到位後,外資方派了主管財務的副廠長,他現在主抓供銷,不過很多訂單都由總廠直接發下來,他們只是按單生產,所以看起來不是很忙。
張勝在他對面坐了下來,說道:「哦,先不抽了,謝謝廠長。今天來,的確是有點事要和您商量。徐廠長,我的小飯店經營不善,昨天我給它停了……」
徐廠長吃驚地道:「前天我路過不是還開著麼?怎麼說停就停了?喔……小張啊,你是想讓我幫幫忙回來找份工作吧?這可難辦啊,現在廠子裡的事都是外資方的幾位領導拍板。」
他為難地撥拉著頭髮:「這個……傳達室打更的……哎呀,辦公室的老方安排了他的老舅,麻煩呀……」
張勝連忙擺手道:「不不不,徐廠長,您誤會了,我不是想回廠找活干。實話對您說吧,我聽說了一條極有價值的消息,能賺大錢。我沒有什麼有能力的親戚朋友可以幫忙,我想……認識的人里既有本事,對我還挺關照的也就是您了,所以……」
徐廠長一聽失笑道:「極有價值的消息?哈哈,小張啊,你是挺穩重挺踏實的年輕人,怎麼也學會開皮包公司對縫了?哈哈哈,你說說,是什麼消息。」
張勝臉有點紅,訥訥地道:「要說對縫……還真差不多,我既沒本錢,又沒人脈,說起來,要辦成這事還得靠您。我唯一能做的只是提供這條能發大財的消息給你,只是……您要是知道了,把我甩開自已干……,徐廠長,您別在意啊,我不是懷疑您,這也是在商言商,咳!不瞞您說,我讓小飯店的那租房合同給噁心怕了。」
徐廠長哈哈大笑起來:「行了行了,有什麼消息,你儘管說,你在廠子時,我是廠長、你是員工;你離開了廠子,咱們也是交情不錯的棋友。在社會上,我徐海生也是條響噹噹的漢子,過河拆橋的事那是人幹的?你放心,真有價值,少不了你那份兒!」
張勝一咬牙,心想:「不找他,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拿自已的本錢去賭,買上一畝地,翻他幾番,賺個三五萬到頭了。說給他聽,就算真甩開我,我照樣是這結果,只能賭了,再墨嘰下去,徐廠長怕還不愛聽了。」
想到這兒,張勝爽快地說:「行,那我就說給你聽。徐廠長,前天我和郭胖子合計歇業不幹了,請了房東來談,他的小姨子是市計經委的一個主任……」
徐廠長聚精會神地聽著,等張勝說完,他挾著香菸出神地想了半晌,這才目光一閃,撣撣菸灰,抬眼看了看他:「你確定?這麼說,你的依據就是……那位崔主任皮包里的一份文件?你……只看到了一個標題?」
張勝點點頭,說:「是!但我相信,這條信息是真的,我還趕到橋西去看了,那裡兩個村子從去年開始就在陸續搬遷,那村子現在特別蕭條。在咱們城市近邊上,那麼一大片土地空著,政府不利用,難道拿來當垃圾場嗎?所以,我敢確定這消息的真實性!」
徐廠長微微搖頭:「你想問題太簡單啦,不止是開不開發橋西的問題,還要考慮什麼時候開發,要是現在買進一大片地,一放十年,拖不起呀,你當是個人家裡那點存款嗎?」
張勝著急地說:「徐廠長,這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等消息都傳開了再去買地,那還買得到?能先富起來的人,都是先行一步的人吧?」
徐廠長聽了這句話似乎心有所動,他抬眼看了看張勝,默默沉思起來。
以他對張勝的了解,這個年輕人很實誠,張勝絕不是那種咋咋唬唬聽風是雨的毛燥小子,他說出來的消息,肯定是他親眼看到的事情。問題是他知道的消息實在是太少了,那是政府的一個意向還是一個已經決定實施的項目現在還無法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