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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的,怎麼可能是那一身皮。
見他神色掙扎,寇冬心中更有底了,二話不說拿著刀往自己脖子上架。
「您要是不願放我走,我馬上就把皮還給您。」
遊戲系統:【……】
這都什麼騷操作哦。它做系統這麼多年,還真是頭一回見到拿自己威脅NPC的玩家。
更要命的是,這NPC好像真被威脅到了……
教父沉吟許久之後,竟然慢慢放了手,聲音乾澀。
「你走吧。」
系統:【!!!】
寇冬:「!!!」
他真只是騷慣了,隨口說說的,怎麼這一招居然真的有用?
遊戲系統也沉默了,半晌後,才道:【他真的愛你。】
寇冬沒有回答。
直到此時,他才隱約明白,超過九十的好感度究竟意味著什麼。
——這些NPC,對自己居然是有真愛的。
可這說起來實在太過荒唐。遊戲裡頭的數據,如何能懂得什麼叫愛?
寇冬搖搖頭,覺得自己興許想的有些太多。
「走吧,」教父閉了閉眼,沉聲道,「只是——記得回家。」
他親自為教子指明了剩下的路。
寇冬沿著那方向又斷斷續續走了許久,始終小心地聽著聲音。不知是否因為有教父相助,直到奔到了鐵門前,他都未看見子爵的身影。
象徵生路的鐵門近在眼前,寇冬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能放下了。他沒有減緩速度,伸手便試圖去推門——
也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聲音。
「哥哥,」那聲音含著笑,不緊不慢問他,「還要走嗎?」
「……」
寇冬的頭皮猛地炸開了。
他總算知道了,為何後半截一直不曾看到小奶狗。
原來,是特意在終點這兒埋伏他呢。
直到如今跑出來,寇冬才發覺,太陽已經快要下山了。最後一點光芒被拖的老長,地上是鐵門投射下來的尖尖的影子。
小奶狗就站在冷杉林的陰影里,倘若不仔細去看,幾乎看不見他的身影。人形的他極緩慢地邁動著長腿從那裡走來,寇冬咬了咬牙,伸手就要去推鐵門。
他沒有推開,鐵門像是生了鏽,沉重的讓他根本無法用上勁。
寇冬使了吃奶的勁兒,也沒能將它推開一道縫。反倒是小奶狗越走越近,像是好心地問他:「哥哥可需要我幫忙?」
寇冬沉默了下,乾巴巴回答:「需要。」
你幫嗎?
子爵抱著雙臂,竟然微微笑起來,語焉不詳道:「哥哥真可愛。」
寇冬:「……」
他從這一句里,聽到了對自己智商的侮辱。
也是,小奶狗要是能來幫他,他才是真的有鬼。寇冬只有自力更生,一面鍥而不捨推門一面試圖找話題拖延住這人:「你不打噴嚏了?」
子爵臉色就是一肅,繼而開始發青,顯然想起了方才被辣椒粉統治的恐懼。
但他很快便又重新笑了,溫聲問:「不用我幫忙了?」
寇冬這會兒蕾絲袖子都捋起來了,愣是沒能把門推動。他終於意識到,這東西不是尋常能開的,指不定是面前這惡魔做了什麼手腳。
果然,小奶狗漫不經心指導他,「哥哥可以選擇回來。」
「……」寇冬,「別的選項呢?」
「或者,」小奶狗露出了他的兩顆虎牙,好像在說一件無甚緊要的事,「哥哥可以選擇殺了我。」
他仍穿著新郎的服飾,從上到下無一不服帖平整。遊戲中的人模建的相當完美,子爵瞧起來不像是惡魔,更像是流落的神明。
寇冬咽了口唾沫,和他打商量,「親你一口成嗎?」
子爵:「……」
居然可恥的有點心動。
好在他很快醒悟過來,親一口算什麼?
顯然是抓回去灌滿更划算。
他終於不再掩飾鋒利的爪牙,提起步子走向寇冬,聲音沉沉:「沒有選擇的機會了,哥哥。」
野獸露出鋒利的爪子,志得意滿盯住自己的獵物。
寇冬根本無處可躲,他想再跑進森林,然而子爵的速度比他要快上那麼多——不等他跑到森林邊緣,他便會被硬生生拖回來。
他想對抗,然而灰燼已經不會再發熱,只安靜地盛放在小袋子裡,沒有半點動靜。
他既逃不掉,也躲不過。
寇冬咽口唾沫,只得握緊了手中的刀。他試圖將剛才威脅那一套再搬過來,把刀往自己脖子上試探著架了架。
這一架,就看出區別了。小奶狗不僅沒阻止他,反而臉上都寫滿了愉悅,教他:「哥哥,不該從那個地方剝。來,我教你——」
寇冬:「……」
臥槽,這是個真變態!
好歹人家教父看見了這一幕,還知道攔一攔的!
這一來,寇冬手中所有的工具以及表演天分便毫無用處了。軟硬不吃的惡魔輕而易舉踢飛了他的刀,從身後抱緊了他,將獠牙頂在他喉嚨上,溢出一聲滿足的、低低的呼嚕,隨即一個用力,刺破了他的皮肉。
從那獠牙上,慢慢滴入了惡魔的唾液。在這唾液的作用下,寇冬的思維一點點變得模糊,逐漸向下癱軟下去。
「不用怕,」惡魔含糊地低語,「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