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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還沾著血漬,被舌尖捲去,一滴也沒有浪費。前所未有的滿足感襲涌全身,甚至比先前伯爵帶給他的美味還要直擊心神,寇冬終於明白這些血族為什麼都喜歡咬人脖子了。
這麼好啃、有肉感又味道好的鴨脖子,換他也上癮。
葉言之睜開眼,不動聲色道:「伯爵對你做了什麼?」
寇冬如今的反應,顯然不僅僅是一個尋常的人類。他就像半個腳踏上血族路的半吊子似的,奇異地只對部分人的血液抱有極大興趣。
寇冬饞了整整三天,如今第一次入口,好說話的很。他幾乎要塌陷在床上,想了半日,才懶洋洋、融化一樣道:「他給我灌了他的血。」
「……」葉言之的眉頭蹙起來。
他如今是血族,自然也知曉血族的規矩。伯爵的身份如今還是雲裡霧裡,但只會高不會低——這樣的血族灌注與青年血,是會令他上癮的。
原來,伯爵打的是自己送上門的主意。
想到這兒,葉言之的心裡忽然又有點兒咕嘟咕嘟冒酸泡泡。儘管他知道伯爵與自己其實也沒什麼區別,但這種念頭橫亘在心裡,禁不住就產生了醋味兒。
他推了把寇冬。
吃飽喝足的寇甜甜眯著眼回看他,「嗯?」
他看到他崽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冷峻,那表情就好像是萬般不滿意似的。年輕血族繃著一張臉,問他:「你先說,我和伯爵,誰比較好喝?「
寇冬:「……?」
寇冬心說,這是什麼詭異的問題……
你還記得自己是人嗎,為什麼要計較好不好喝?
但葉言之顯然有些不依不饒了,仍然凝望著他,瞧著像是打定主意要從他這裡獲得一個答案。寇冬仔細想了想,毫不猶豫給出回答:「那當然是你。」
你是有味兒的鴨脖子,他是沒味兒的鴨脖子。比起味道,那必須是有味的香甜。
葉言之終於滿意,半眯起了眼,絲毫不知在寇冬心裡,他與伯爵都只是一水兒的鴨脖子……
他們終於商討起正事。
如今是第三天的晚上,天使們計劃行動的日期在第五天。這其中還有兩個夜晚、兩個白天。
寇冬的處境很不好,可以說是相當危險。他們現在走的,基本是第一條任務線:在七天內不暴露身份。
關於第二條任務,「墮落的路西法」,他們也找尋到了相關線索,只是興許是缺乏道具、背景故事也沒完全探索完成,至今還未能繼續下一步。
出於直覺,寇冬覺得這應該與古堡的主人——伯爵有關。
但他並不想去靠近那位伯爵,在了解過天父與天使的故事後,便愈發不想靠近。如果對方當真與天父相關,那便是這世界中真真正正的神明——依靠他的力量,若是想要在觸及神明後再逃出,恐怕會變為地獄難度。
他還是傾向於第一種,乾脆利落把古堡點了,也就沒有什麼鬼盛宴了。他再找個地方一躲,熬過剩下幾天,安安穩穩帶他的崽子出去便是。
這樣走最為穩妥,也最為安全。
唯一的問題在於,這群天使為了能使火的功力最大化,乾脆把其他吸血鬼都塞了進來……
妹的!
那群人一看,就不像是那種正經吸血鬼——寇冬真怕他們半夜闖進他屋子,劈了他的床;或者瞧著沒別人在,把他堵角落裡,直接上嘴啃了,那他上哪兒說理去?
葉言之也有相同的顧慮。
「這兩天,絕不可自己行動。」
寇冬對自己的魅力一直有著非常清醒的認知,完全不懷疑這群血族會為了他要死要活,毫不猶豫地點頭。
「就是可惜了,」他托著下巴,不無遺憾道,「我真想看著他們打起來。」
*
他這個目標實現的極快。
當天晚上,寇冬作為香甜的小蛋糕哪兒也沒敢去,乖乖鑽進了被窩。葉言之躺在他身側,兩個人都沒有熟睡,只是淺眠。
到了近午夜的時分,門外傳來了響動。
先是腳步聲,旋即腳步聲慢慢匯聚,簡直像是一大群人挨挨擠擠站在了走廊里,一瞬間撕破了古堡的平靜。年輕人的聲音穿過門板透了進來,還隱約有些模糊。
寇冬聽不清,葉言之作為血族聽力卻是相當發達的,現場直播給他聽。
「他在問男爵,自己為何不能來此處。」
寇冬很是興致勃勃,問他然後呢。
「男爵說,這裡是貴客的房間,不能擅闖。」
「……」
「砰,」葉言之沒有感情地播報著,「撕拉,砰。——嘩,撕拉。」
寇冬迷糊了,這是個什麼話,聽起來根本組不成句子。
「是音效,」年輕血族說,「他們打起來了。」
一言不合就打架,這個習慣真是非常好,寇冬聽的熱血沸騰,恨不得自己拉開門出去看一眼吸血鬼們群毆的場景,搞不好還能給他們添把柴火。
那一定很刺激。
「你不能出去,」葉言之一眼就看透了他腦袋裡盤旋的想法,否決了,「他們不小心,可能會傷到你。」
在這個副本里,寇冬絕不能受傷——他必須得安安全全地活著。
寇冬只好應了一聲,把頭埋在他崽的胸膛里,過了一會兒才悶聲說:「阿崽,你來之後,我的操作都收斂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