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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人能想像去電擊這些東西。NPC打開了電閘,又搓了搓手,神色居然滿含興奮。他將第一個實驗器皿的電流強度高高推了上去,所有的按鈕啪嗒啪嗒擰到最大。
效果很明顯,幾乎在那一瞬間,面前的怪物猛地抽搐著戰慄起來。它的觸手將厚厚的防護玻璃打的噼啪作響,擰著攪成了一團,營養液被攪的泛出了白沫。
它獨自掙扎著,在做一場孤獨的鬥爭。
一種尖銳的嗡鳴驟然響起來,刺得眾人太陽穴都隱隱作疼,很快意識到是這怪物在叫。如果它們有嘴,能發出人聲,定然會叫的更加悽慘。
這場景多少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幾個玩家都抿緊了嘴。NPC卻像是恍然未覺,反而問他們:「你們怎麼不記錄?」
寇冬看著他仍然固定在按鈕上的手,沒有回答。
「這樣寶貴的數據,為什麼不記錄?」NPC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快記錄——我們的實驗項目還多著呢。」
他走到第二個培養皿面前,再次導入了電流。
同樣的嗡鳴聲加入了,砂紙一樣刮著人的耳膜。
緊接著是第三個,第四個……
「不能再這樣了,」身後的女玩家顫著聲音和宋泓道,「按這個情況發展,這些東西一定會出來的……到時候,我們都得死在這兒!」
宋泓的眉頭也擰緊了,低聲道:「那我們先走。」
事到如今,這個副本的故事已經顯而易見了,無非是怪物受不了磋磨因此暴走,偏偏他們又扮演的是研究員,從一開始就站在了對立面。一般來說,關鍵性NPC往往都是會提供線索的,這個NPC卻恰巧相反,與其說是提供線索,不如說是所有事端的開端。在這種情況下,不如暫時避開,尋個安全地方避免團滅。
宋泓對其他幾個人沒感覺,只拽了拽寇冬的衣角,壓低聲音問他:「走不走?」
在這些東西徹底被惹怒之前?
寇冬搖搖頭,沒說要走,反而將目光移了移。他慢慢地把眼神固定在了一個做實驗的玻璃瓶上,口中回答:「你們先走吧。」
宋泓頓了頓,聲音有些詫異,「你還要留在這兒?」
他已經看到那玻璃上出現了細細的裂痕,只怕要不了多久,怪物就會逃脫了。到時候他們都是要被追殺的,難道留這兒等著被怪物殺不成?
寇冬說:「不留,我就試試。」
他盯著NPC的後腦勺,將玻璃瓶握得更緊了點。
中年男人也聽見了他們的話,嗤笑了一聲,眼含鄙夷。宋泓張張嘴,道:「你——」
一句話未完,他居然看著面前青年將玻璃瓶高高舉起來了。
玩家:「……?」
遊戲系統:「……???」
他們都沒反應過來,舉瓶子幹嘛?
所有人都看著這個模樣瘦瘦弱弱的青年猛地落下手,旋即準確無誤,一瓶子敲破了NPC的腦袋。
……不是?
這一瞬間,幾乎所有的玩家頭頂都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遊戲,還能這麼玩的嗎?
毆打關鍵性NPC???
驟然被砸的NPC猛然發出了一聲痛呼,緊接著鬆開了手轉過頭來,模樣看起來還有點懵。
他不過算是個前情引導性的NPC,還真沒想過會被人打,以至於打完之後都沒辦法及時反應。
趁著這時候,寇冬當機立斷,又舉著碎掉的玻璃瓶給他來了一下。
NPC:「……」
NPC終於有反應了,嗷嗷就要追著他打。只是方才寇冬那兩下下手不輕,他不過踉蹌追出了五六步,便一頭栽了下去,滴滴答答的血從髮根深處向外落,將地上染紅了一大片。
寇冬幾步跑上前,將電閘關了。
閘門關上後,電流自然也已經停止,嗡鳴聲一個接一個的消失,房間裡安靜一片。怪物們忽然沒了痛感,不再掙扎,只是眼睛閃的更快了,貼著玻璃沉默著向寇冬的方向看,觸手擰的咕嘰咕嘰作響,上面偌大的吸盤緊貼著。
它們恢復了平靜,自然也不再試圖著越獄了。
宋泓顯然也被寇冬的騷操作驚著了,說話難得有點磕巴,「不是,你……」
你怎麼打NPC了?
寇冬反而奇怪地看他一眼,很是莫名其妙,「不然呢,等他再多折騰一會兒,讓所有實驗體都跑出來嗎?」
這不是嫌自己命長?
「……」
有道理是有道理,可這是先導劇情啊,哪兒有這麼打斷的!
這接下來該怎麼開始遊戲?
按照遊戲原本劇情,應該是實驗體暴動追殺才對;這會兒可倒好,暴動都沒了,後面怎麼玩?
寇冬倒是挺輕鬆,「選邊站當然要選強的,不行我們就幫它們打研究員好了。」
「……」
是嗎,眾玩家都難以置信地想,這遊戲居然還有選邊站嗎……
最要命的是,宋泓在仔細思索之後,居然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有道理,強的總比弱的好。」
眾人:「……」
認真的嗎?!
你看著我們眼睛,摸著良心說,你是認真的嗎!
*
剛展開的恐怖劇情夭折了,寇冬找著了餵食器,給這些怪物們餵吃的。他將手掌貼在玻璃上,怪物慢騰騰將吸盤也貼過來,亮片一樣的眼睛盯著他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