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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林老書房數來,谷淺舟沒多逗留,就準備再去趟醫院。
有些事情還是得親自去辦才放心。
司機正等在外面,瞧見他人便拉開了車門。
谷淺舟還未坐進去,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人就伸手攔住了他。
陳羈望著他眼睛,說:「聊聊吧。」
似是思慮半晌,谷淺舟才道:「好。」
兩人去了湖邊。
陳羈也沒和他花時間繞彎子,直接開口:「林爺爺是什麼病?」
谷淺舟神色微頓,抬眸看他。
「今天在機場,飛機起飛後,我看到林爺爺吃了降壓藥。」陳羈說。
谷淺舟沉默半晌,最終朝陳羈示意一旁的長椅:「坐下說吧。」
蘭庭湖邊的景色,當初開發商下了大工夫。
此刻的二人卻都沒欣賞的心情。
「爺爺的高血壓,已經二十多年了。」谷淺舟開口:「現在已經是高危級別了。」
陳羈沒說話,等谷淺舟繼續。
「控制得好時確實沒有任何外顯的影響,但這幾年開始,他已經時不時會感覺到右邊肢體麻木感,頭疼,失眠。其實也沒有不及時看醫生,很早就檢查出來了,發作時是短暫性腦缺血,腦梗的部位也只有一個小點,一直未增大,醫生也說情況是好的。但這幾年,爺爺年紀越來越高,他的大腦血管其實已經……脆弱不堪。」
谷淺舟一字一字地說完,陳羈也好久沒有出聲。
湖裡悠閒的天鵝從一邊游到了另一邊,他才說:「這些她都不知道。」
「嗯。知酒只是知道爺爺從很久以前便睡眠不好,但熏薰香,就會改善很多,所以沒有多擔心,只以為是爺爺有時候想奶奶才那樣。」
他望了眼陳羈,「這些年的體檢報告,向來一式兩份,知酒要看時,那份結果顯示健康無虞的便會遞到她手上。」
谷淺舟說到這份上,他也就明白,林老的並肯定已經被國內神經內科頂尖的專家看過,結果是否樂觀,他猜得到。
「瞞著她她才會承受不住的。」陳羈低低地說。
谷淺舟微微躬身,手臂撐在膝蓋上,低下頭去。
平息數秒後,他才道:「爺爺說……長痛不如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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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時,陳羈就收到了林知酒到達的微信。
她拍了張機場的天空。
巴黎還是白天,天藍雲清。
林知酒:我到了哦。
林知酒:Gaston說明天就要專機去摩納哥,我要睡覺倒時差了。
陳羈回了句讓她好好睡覺,兩人沒聊多久。
他揉了揉眉心。
「哥,爺爺喊你。」陳放的聲音傳來。
陳羈起身下樓。
大約是看出他有心事,陳放說:「你這就得相思病了?」
陳羈沒搭理,抬手扣在陳放頭頂,把他整個人都轉了個方向:「寫你的作業去。」
到院子裡,陳勛和李雪茹坐著聊天,陳老爺子瞧見他就招手:「過來,陪我下盤棋。」
陳羈去坐下,隨手拿了罐啤酒。
陳老樂呵呵地先落一子。
陳羈這才說:「不下。」
「……」陳老說:「不下你這小兔崽子坐這兒幹什麼?」
陳羈喝了一大口啤酒,沒說話。
李雪茹倒是多看了他兩眼:「怎麼啦寶寶,心情不好?」
說完便推一把陳勛:「你去陪爸下兩盤。」
陳老當即嫌棄道:「別,他那棋藝,還不如我自個兒對弈。」
陳羈已經起身把位置給他爸讓開了。
李雪茹招手:「來和媽媽聊聊天。」
陳羈懶散地走過去。
「到底怎麼了,和媽媽說說?」李雪茹問。
一罐啤酒沒幾口喝完,陳羈手指一捏,瓶身就癟了下去,他抬手,隔著老遠就扔進垃圾桶。
李雪茹看他這模樣更著急了:「難不成,酒酒和你分手了?」
陳羈:「……」
「就不能盼我點好?」陳羈說。
「那你在這兒愁什麼呢?自打回來就沒笑一下。」
陳羈依舊抿著唇,伸手又拿了罐啤酒。
過了好半天,才出聲:「媽。」
李雪茹洗耳恭聽:「你說說看,我幫你分析分析。」
陳羈眉頭微蹙,他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改口,起身道:「我上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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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酒每到一個地方,就會發回來好多照片。
遇到的可愛小動物,發現的某種味道驚艷的植物花卉,有時候直接發到群里,有時候單獨發給陳羈。
畢竟不是去旅行,她每一天幾乎都安排得滿滿當當。再加上有時差,林老便說讓她空了發消息就行,視頻的話不一定都有空。
林知酒沒有懷疑。
和陳羈也是,微信想發的時候發過去,等對方醒來看到再回。
她有時候遇到什麼新鮮事,或吃到特別好吃的東西,懶得打字就直接按著語音鍵發一條超長語音。
陳羈便會拍一張自己中午訂的工作餐發給她。
對比太明顯,林知酒就發幾張表情包:[小藍嘚瑟.gif]
不過她也能發現一點點奇怪的地方,比如這段時間陳羈雖然每次都會回她,但明顯話少了很多。
這人以前就不會發太多,但對比之下,差別還是很明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