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如今這才又重聚,這兩人就又恢復如此狀態。
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古人所言非虛。
陳羈緩步走來,在林知酒旁邊坐下,沒看她,徑直取了個空杯倒酒。
林知酒餘光里瞄著他,伸手也去拿酒杯。
「喝你的飲料。」
陳羈不咸不淡地說了句。
林知酒伸出去的手一頓,忍不住拿眼尾掃他:「我要喝酒。」
林知酒眼看著陳羈表露出來個十足嘲諷的笑,只聽他說:「自己幾斤幾兩沒點數?」
「……」
一句話林知酒氣焰就被挑上來了。
「你說誰呢?」林知酒噼里啪啦地仿佛從嘴裡倒豆子:「誰心裡沒數了?我的酒量怎麼了?我酒量比你好多了,你姑奶奶我活了二十幾年都沒醉過。你污衊我,侵犯我名譽權,你完了四個馬,我要起訴你。」
陳羈面無表情:「別那麼叫我。」
林知酒蹬鼻子上臉:「我就叫,四個馬四個馬四個馬。」
陳羈沒說話,低頭抿了口酒。
林知酒又說:「或者你更喜歡別的稱呼?」
「陳狗子。」
「陳狗蛋。」
「狗蛋蛋?」
陳羈道:「閉嘴。」
林知酒:「那,小羈?」
「……」
「難不成,羈兒?」
「羈羈?」
陳羈:「……」
林知酒皺著眉:「都不喜歡呀?你怎麼還是這麼難伺候。」
陳羈冷著臉,伸手扣住她頭頂。
「再亂叫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林知酒眨眨眼,又動了動腦袋,沒掙開。
「別動我頭。」她控訴:「我高二後個子再沒長過都是因為你那時候老動我的頭!」
陳羈心情好像好了點,他問:「怪我?」
林知酒抬手,扒拉著他手腕,試圖移開那隻魔爪。
只是無奈力量不足,一寸都沒挪動。
她說:「小時候我爺爺找人給我算過,不出意外我能長到一米七二的。」
陳羈說:「我就是那個意外?」
林知酒認真點頭:「你知道就好。」
她又補充:「所以我現在這個身高你得負全責的知道嗎?」
林知酒最終還是放棄拿酒,很「聽話」且有自知之明地選了那幾杯酒精飲料。
「後來我還特意去找那個老師父打聽過,掐指算了算告訴我,你能長到一八七,也都是因為當時把我的身高吸走了,這麼算,你是不是還得謝謝我?」
陳羈收回手,「我謝謝你?」
「嗯吶,要不然你怎麼能長到現在這麼高?」
「行,你先告訴我是哪座仙山上的老師父。」
林知酒停頓一秒:「你問這個幹嘛,有功力的老師父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你找不到的。」
陳羈:「哦,這老師父是不是還姓林,名字裡帶酒。」
「你怎麼知……不是,你怎麼瞎猜呢!」
陳羈冷笑一聲,嗤道:「小矮子。」
林知酒一聽,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登時炸毛。
她抬手就想掐陳羈小臂,卻被人在半空中捏住手腕。
「你才小矮子!你全家都小矮子!」
陳羈剛要說話,另外一邊全程旁聽的三人開口了。
孟覺說:「你兩行行好成不成?剛回來能不能先裝一個晚上的和平友好?」
常晝已經癱在了沙發里,邊喝酒邊說:「和平是不可能和平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林知酒先發制人:「是陳羈這狗先對我人身攻擊的!」
捏著那截手腕的指頭稍稍用力,林知酒立刻痛呼:「疼疼疼!你們看,是他先動的手。」
路迢迢嘆了口氣。
孟覺低頭繼續喝酒。
常晝則望著頭頂閃爍的斑斕燈光,裝聾作啞。
對這種場景三人早見之不怪了。
全然一副你倆自己解決別吵著我們耳朵的狀態。
陳羈側眸,看向林知酒。
林知酒低頭去掰他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又被陳羈一根一根地捏住。
「你故意的?」林知酒仰頭問。
陳羈聲音倒是輕飄飄的:「嗯。」
林知酒盯著他的臉,眨了下眼,下一秒,毫不猶豫地低頭咬在陳羈捏著她的手上。
嘴上的力道完全沒有克制,陳羈立刻條件反射地鬆開對她的桎梏。
然而林知酒的嘴卻一寸都沒讓,非但沒讓,還把咬著的位置從手背改為更好下嘴的那根食指。
「嘶。」陳羈將手往回抽,連帶著林知酒的腦袋都跟著移動。
「鬆口。」他說。
林知酒只用含糊發出的音節告訴他:不。
陳羈道:「你是狗嗎?數到三,給我鬆口。」
「1,2……」
邊數著數,陳羈另一隻手直接捏住了林知酒後頸皮。
3的音節還沒有發出,林知酒便放過了他。
一手捂住自己後脖頸,眼含隱憂地盯著陳羈。
手背和食指間的兩枚牙印,一道比一道清晰。
陳羈掃了一遍,收回手,抬頭時說:「你出國是去做物種變異手術的?」
「你又暗搓搓罵我是狗了?」
陳羈波瀾不驚地說:「你明明白白罵我的少?」
林知酒:「那怎麼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