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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困……」郝田說著,對上唐佐不容反駁的眼神,語氣越來越弱,最終乖乖地在床沿坐下,然後好奇地問了句,「這是誰的房間?」
「我的。偶爾也會在這裡過夜。」唐佐說著,抬起一隻手,指尖沿著郝田的臉滑下去,挑起他的下巴。
猝不及防的動作讓郝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幹嘛?」他皺眉問著,卻沒有躲開唐佐的手。
唐佐笑了笑:「你睏倦的樣子,也挺好看的。」一邊說著,一邊用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郝田無語,認命地配合著唐佐,任由他捏著自己的下巴拍了張照片,然後唐佐剛收回手,他便全身放鬆地倒在了床上:「那我睡了,如果中午沒醒你來叫我一下。」
「好的。」唐佐應著,在郝田床邊蹲下,執起他的手,在他手上輕輕一吻,「做個好夢。」
感受到手上那個柔軟的觸感,郝田一陣失神。
又這麼溫柔。
而且總覺得,越來越溫柔了。
都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最近的表現讓唐佐很滿意,還是因為唐佐又在謀劃什麼。總之,唐佐這兩天對他明顯更親昵了,以至於小動作都多了很多。
扶他的腰也好,用手指劃他的背也好,挑他的下巴也好。還有剛才,又一次吻了他的手。
唐佐剛離開房間關上門,郝田便不由「嘶——」了一聲。
這真的不是喜歡他?!真的是拿他當獵物而不是珍寶?!
如果獵物的待遇有這麼好,他還真想當一輩子的獵物。
*
唐佐下樓的時候,剛好撞見仇曉非。
仇曉非見他從二樓下來,立刻什麼都明白了:「你讓他睡你房間了?」
唐佐斜他一眼:「難道睡你房間?」
「你捨得的話我無所謂啊~」仇曉非笑著攤手,絲毫不受唐佐的眼神威脅,然後不等唐佐回應便小聲問了句,「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做了嗎?」
唐佐沒有回應,拉開訓練室的門走進去,剛進去便關了門。
「喂喂喂!」仇曉非只好重新把門打開,追進去後繼續說,「你不回答的話,我就默認你倆做了。」
「隨你。」唐佐頭也不回地回應,「反正他是我的,就算我自己不碰,也不會允許任何人碰他。」
「是你的風格了。」仇曉非聳了下肩,「不過這樣一來我算是確定你倆的關係了,其實從一開始就沒必要隱瞞啊,我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性向,也不是那麼迂腐的人。」
「閉嘴,訓練。」唐佐說著,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隱藏自己和郝田的關係,倒不如說,他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郝田是他的,是他一個人的,獨屬於他。
不過戀愛什麼的?交往什麼的?
他不懂那是什麼。
在他眼裡,兩個人之間互相的愛意很虛假,很莫名其妙。
兩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究竟為什麼會喜歡上彼此,甚至和對方過一輩子?
——真的無法理解。
連從小玩到大的朋友都可以輕易背叛,又何況是長大後才認識的人。
不過一個人確實太孤單了,而且很無趣。
所以唐佐才想製造一個不會背叛他的存在,一個沒了他就活不下去的存在,一個依附他而生,對他言聽計從,可以任由他擺布的存在。
然後他找到了郝田。
他一點點地侵蝕他、馴服他,把自己所有的溫柔和耐心都給了他。
雖然郝田一直強調自己是自願的,不過在唐佐看來,那不過是他身為獵物的自尊罷了。
但是……好吧,唐佐承認,在郝田說自己是自願的時候,他很開心,然後越來越樂在其中,甚至連睡覺也夢見郝田主動脫光了把繩子叼給他……
唐佐「嘖」了一聲,抬手扶額——不對,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卻又說不上來。
他的計劃應該是完美的才對,他下的每一步棋都是認真思考後的結果,然後現在一切都很順利,郝田對他的防線明顯在降低。
但是為什麼,心裡總有種不安的感覺?
「話說,沒想到你還挺寬宏大量的。」仇曉非忽然說,「郝田的水友都叫他老婆,你不會吃醋嗎?」
唐佐:!!!
「……不過是吸引水友砸錢的把戲。」唐佐說著,沒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逐漸冷漠,頓了一下後,終是沒忍住說了實話,「是該提醒他一下,現在他不缺錢了,沒必要玩這種稱呼梗。」
「噗。」仇曉非忍不住笑出來,「醋了醋了。」
唐佐:「不,我只是不想他丟了我們CL的臉。」
仇曉非:「其實,承認一下自己醋了沒什麼的。」
唐佐:「加訓一小時。」
仇曉非:「……你就傲嬌吧。」
唐佐:「兩小時。」
在加訓的威脅下,仇曉非總算不說話了。
一片靜默中,唐佐看著自己的電腦屏幕發了會兒呆。
自己這是怎麼了?
一個稱呼而已,一個吸引人砸錢的把戲而已,更不用說郝田的水友稱呼郝田為老婆的事他很早之前就知道了,當時明明一點感覺都沒有。
畢竟他是郝田的主人,自己的獵物只要不叫別人主人,怎樣都無所謂。
可為什麼現在聽仇曉非說會這麼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