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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聽話地住了手,被暴打了一頓的郝田只覺全身上下的骨頭都散架了,身上就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衣服,現在衣服上全是腳印,任誰看了都能猜到他經歷了什麼。
在地上緩了一會兒後,他攀著牆艱難地爬起身,冷冷開口:「我可以走了麼?」
「走吧。」老魚很乾脆地放了人。
於是,郝田一瘸一拐地走到門口,推門而出。
在關門的那一刻,他聽到老魚誇了自己一句:「還別說,這小子是真有骨氣,你們打得那麼狠,他愣是沒叫過一聲,比他爸那個賴皮慫貨看著順眼多了。」
郝田翻了個白眼,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後,加快腳步回家。
今天這澡,算是白洗了。
然而,就在他走到走廊盡頭,準備拐彎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因為走得太快太急,郝田一個沒收住,重重地撞在那人身上。
剛挨了一頓打的郝田,無論是心裡的防線還是身體的防線都開到了最大。
那一刻,他幾乎是本能地往後一縮,雙臂交叉護住自己,然後才想起要道歉:「對不起。」
他低著頭說完這三個字,剛打算繞過身前的人繼續走,可才踏出一步,就被那人伸手攔下。
「等等。」
那人的嗓音很好聽,充滿磁性,聽得郝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郝田試探著抬頭,對上了一雙狐狸般狹長的眼睛。
其實是一雙很好看的眼睛,但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的第一眼,郝田聯想到了狐狸。
站在郝田身前的人,是個比他高了半個頭的年輕男子,長得很帥,白色襯衣將他修長的身材襯托得恰到好處,如此近的距離,讓郝田感受到了一種說不出的魅惑。
然而,當男子跟他說話時,這種魅惑的感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天使般的溫柔。
他用充滿磁性的嗓音非常溫柔地開口:「你沒事吧?」
明明他才是被撞的那個,卻來問他有沒有事……
郝田愣了一下後,本能地回了句「沒事」,可男子非但沒有放他走,反而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條手帕:「你看起來不像沒事的樣子。」
他說著,就這麼非常自然的,隔著手帕摸上了郝田的唇。
郝田徹底愣住了,只覺有股電流在短短一瞬間涌遍全身,令他無法動彈。
他就這麼呆呆地站著,任由男子用手帕擦去他唇角的血。
看到手帕上的殷紅,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流血了,不敢置信地抬手去摸,還沒摸到,他抬起來的那隻手就被男子溫柔地抓住。
「別亂摸,小心傷口感染。」男子說著,順勢把手帕塞進他手裡,「還好,只是嘴上破了點皮,回去消個毒就可以。」
「呃……謝謝。我……我先走了。」郝田覺得自己這會兒有點奇怪,為了防止自己變得更奇怪,他說完這句話,不等男子回應便和他擦肩而過,逃也似地跑出了網吧。
或許是心理作用,一路上他都覺得有人在盯著他看,所以他根本不敢放慢速度,就這麼一路跑回了家。
然後才反應過來——男子的手帕還在他手裡呢……
郝田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離開網吧後不久,那個一身白衣的男子沿著他走過的路,踏進了老魚所在的包間。
進去後,他低頭看著地上的血跡,什麼也沒說。
最終是老魚先開了口:「唐少爺啊,找我啥事?續費?」
「剛才那個人是誰?」男子直截了當地問。
「哦,一個欠債不還的。」
「欠了多少?」
「二十多萬。」老魚答著,忍不住笑道,「幹嘛?你不會想幫他還吧?」
「那倒不是。」男子回應,「只是,他長得挺好看的,你也真下得去手。」
「啊?」老魚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不是吧唐少爺,他欠了我二十多萬!是二十多萬不是兩萬!我有啥下不去手的?不給他點苦頭嘗嘗,他能把債拖到墳墓里去!長得好看怎麼了?又不是女的!」
男子愣了一下,然後又沉默不語了。
一段時間後,老魚無奈道:「行行行,知道你是少爺,心軟,下次挑你不在的時候打,這樣總行了吧?」
「不用,沒關係。」男子說著,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張卡,溫柔地放在老魚沙發前的茶几上,「這張卡里有兩百萬整,你拿走。」
老魚:???
男子:「以後這家網吧是我的了。」
老魚:「啥?」
「哦,對了。」男子說著,微笑著補充道,「你該不會不知道,就算是為了討債,致人輕傷也會被判故意傷害罪吧?」
老魚:……
*
郝田回到家後,直接躺倒在了床上。
才躺了一會兒,他身上就出現了多處淤青。
不過既然沒有吐血,內臟應該是沒什麼問題,骨頭也沒傷到的樣子,比他想像中的結果好了太多。
看著天花板發了會兒呆後,他想起了那塊手帕,便就這麼躺在床上把手帕拿到眼前,細細打量了一下。
手帕摸起來很光滑,絲綢一般,其中一個角上繡著一顆糖果,還是雙面繡,一面是藍色的,另一面是紫色的,十分精緻。
「這年頭居然還有人用手帕……」郝田吐槽著,一個沒拿穩,手帕就這麼從他手中滑落,蓋在了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