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頁
後來,許游跟齊羽臻描述這種感覺的時候,齊羽臻聽了一笑,問她:「聽你說的,好像是在劈腿。」
許游差點被嗆著,隨即也跟著笑了。
齊羽臻說:「其實你不如這樣想,一個是精神上的追求,一個是現實生活的需求,缺了哪個,人都活不了。精神空了,可悲,生活窮困,可嘆。現在兩個都有了,不如就去享受這種被分割的快感,等適應了說不定還會愛上這種感受呢?」
***
七月,紀淳和紀母搬回了這座城市,回到了原來的小區,就住在許游家樓下。
紀母仿佛一下子找回了煙火氣,經常到過去的老鄰居們家裡串門,積極參加社區棋牌社的活動。
紀淳倒是和過去一樣,忙碌著,早出晚歸。
他們搬回來半個月,許游和紀淳就見著兩面。
一次,是紀母把許游和許父請到家裡吃飯。
另一次,是許游晚上從店裡回來,剛好遇到正往外走的紀淳。
他那天晚上有個應酬,一身西裝,十分考究。
許游卻頹廢的趿拉著步子,打著哈欠,晃晃悠悠。
相隔三步的時候,兩人同時站住腳,看著彼此。
隔了兩秒,紀淳問:「剛回來?」
許游點頭:「嗯,你要出去?」
紀淳也點頭。
隨即紀淳率先抬腳,越過她時,說:「早點休息,別折騰的太晚。」
許游斜了他一眼:「你好意思說我麼?」
紀淳笑了,長腿邁開,很快走了。
許游側過身,站在月色下,看了會兒他的背影,再轉身時,又打了個大哈欠,困得要升仙了。
***
八月,褚昭告訴許游,公司在爭取一個在中東國家建造工廠的項目,他這幾個月都在忙碌這件事。
這是個大型項目,國家很重視,參投的公司也多。
許游也有看新聞,知道中國已經是在中東地區投資最多的國家,國家在提倡一帶一路,也在向落後地區輸出技術,幫助那邊實現工業和基建。
其實褚昭會想到參一腳,許游並不意外,她一直都知道,褚昭很想去中東地區做戰地記者。
褚昭最佩服的作家是海明威,還跟她講過海明威在二戰戰場上,以記者身份記錄戰爭的故事,只不過海明威用的是筆,而攝影師用的是鏡頭。
戰地記者都知道一句格言:「如果你沒法阻止戰爭,那你就把戰爭的真相告訴世界。」
當然,這個職業,這些嚮往,距離現在的褚昭已經很遠很遠了,就算褚家拿下了參投的資格,他們要建工廠的地方也不是戰區,會相對安全很多。
但能踏足那片土地,成全心裡的願望,對他來說,也是意義非凡的。
許游也問過褚昭,要是這次成功了,他能帶她去麼,哪怕只能看到一望無際的曠野和貧瘠的土地,她也很想去親眼看看。
照片雖然可以記錄「真實」,可是照片只是呈現出拍攝者想讓你看到的那一瞬間,而那個瞬間以前和以後又發生了什麼呢,看客是不會知道的。
褚昭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被她說服了。
上天入地,是每個攝影師的願望,但凡有點藝術追求,都不會有人願意一輩子待在棚內拍攝證件照。
***
九月,許游升上大四,到學校報導。
這只是走個形式,不過數日,就是畢業聚會,很快就各奔東西。
聚會後沒幾天,許游就開始為褚昭提議的「肖像展」做素材收集,但是拍什麼樣的人物,以及什麼樣的人物會願意被拍呢,這都是問題。
許游一直找不到靈感,她喜歡長相有特點的模特,有個性,眉眼有生動情緒的,無論是喜悅還是悲傷。
但這樣的陌生人未必願意給她拍,就算願意了,也需要去培養、激發對方的情緒,再將那個動人的時刻抓拍下來。
遇到前來棚內拍照的客人,許游覺得上相的,都會委婉的提出要求,看對方是否願意接受,畢竟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展出自己的照片,而且照片會放大,有的甚至是臉部特寫。
結果,大部分人都拒絕了。
面對一個陌生的攝影師提出的要求,人們下意識的反應都是保守的,都不願拋頭露面。
許游的肖像展素材進展並不順利,手裡的活又一個接一個,連續忙了四天沒有睡一個整覺,到了周末終於有點頂不住了。
許游在家睡了大半天,養足精神。
到了晚上,就被齊羽臻喊去一個局。
***
齊羽臻生產之後一直在恢復當中,現在身體和精神狀態都調整的差不多了,正是準備為殺迴圈里做前期鋪墊的時候。
齊羽臻約了一圈朋友,都是畫畫圈的,除了許游幫她維護的兩個客戶之外,她還得托朋友們幫忙介紹新的。
齊羽臻還在餵母乳,不能喝酒,許游替她擋掉了兩杯,大家也都知道許游酒量有限,漸漸地也不勸了。
幾個女人聚在一起,除了聊專業,話題無外乎就是兩性和皮膚、身材管理。
齊羽臻的身材回來的很快,大家都在問怎麼減下來的。
齊羽臻說:「我也是聽來的,不知道對不對,聽說就是要瘋狂餵母乳,不管孩子喝不喝得了,可以先擠出來凍上,油脂都在母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