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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淡漠且沒有溫度的看著韓嵩,與那日在畫展上和韓嵩談論藝術和油畫價格的他判若兩人,陌生,而且不近人情。
安靜了幾秒。
韓嵩深吸了一口氣,眨眼的瞬間,卻見到紀淳的表情變了。
紀淳露出一抹很淡的微笑,還對他點了下頭,算是禮貌的打了招呼。
可這樣,比剛才還讓人難堪。
韓嵩沒言語,很快走了。
直到踏出照相店的那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輸得有多慘。
***
三分鐘後,紀淳放下了雜誌,穿上外套,走進攝影棚。
許游正在看書,聽到腳步聲,轉頭一看,見到是他,又詫異又好奇。
「咦,這個時間你怎麼來了,翹班?」
紀淳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隨即靠著桌沿,說:「前面的工作告一段落,給自己放了兩個小時假。」
許游:「我記得你前兩天都在加班,該不會就是為了這兩個小時吧?」
紀淳笑了下,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原本的計劃是騰出一個下午,結果失策了。看來工作能力還是有待提高。」
許游問:「你多久沒睡整覺了?」
紀淳:「這兩天一共只睡了六、七個小時。」
許游一怔:「那怎麼行,你也太折騰了,不知道現在年輕人猝死率有多高麼?」
她邊說邊拉著紀淳,要往外走:「現在就回家睡覺。」
紀淳卻沒動,把她拉了回來,語氣裡帶著一點示弱:「可我不想一個人,我那麼加班,就是為了騰出時間和你多待一會兒,你還趕我走。」
許游嘆了口氣,看著他疲倦且溫和的眉眼,想了一下,說:「那要不,你去休息室里睡一會兒,晚上咱們一起吃飯,到點我叫你。」
紀淳這才笑了:「也好。」
兩人進了休息室,紀淳也沒客氣,脫掉皮鞋和西裝外套,扯鬆了領帶,就躺在角落的小床上。
許游將薄被給他蓋上,也沒離開,拉了把椅子坐在旁邊,說:「你睡吧,我就在這裡看書。」
紀淳扯了扯唇角,眼睛漸漸眯了起來,掙扎了幾秒,就閉上了。
他沒有說謊,真的是累劈了,不到一分鐘,人就睡了過去。
許游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托著腮欣賞著他的五官,笑了笑,便拿起書繼續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天色漸漸暗了,屋裡的光線也很快不夠。
許游拿著書走出休息室,輕掩上門,就坐在外面繼續看。
等到她覺得倦了,這才合上書,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發現時間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
天黑了,路燈亮了。
許游輕手輕腳的折回休息室,沒有開燈,就著門口照進來的光亮,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她小聲叫著紀淳的名字。
紀淳沒反應,睡得很死。
許游想起上次在車裡,他捏著她的鼻子,便伸出手,也去捏他的。
可是她的手指剛捏住那高挺的鼻尖,手腕就被他握住了。
紀淳沒有睜眼,只抓著她的手湊到唇邊,吻了一下。
許游跟著一頓,笑了:「你什麼時候醒的?」
紀淳:「你叫我的時候。」
他半睜著眼,就著一點微弱的光,著看她,然後說:「我剛才做了個夢。」
許游問:「哦,夢到我了麼?」
紀淳:「嗯,咱們吵了一架,吵得很兇。」
許游:「因為什麼?」
紀淳:「不記得了,亂七八糟的。」
他邊說邊撐著床坐起身,扯松的領帶又繃緊了。
許游拉了他一把,索性幫他把領帶解開。
只是她正準備把它摘下來的時候,他卻握住了她的指尖,低聲說:「你知道麼,領帶的起源有很多說法,其中一種是說,丈夫們要上戰場打仗,妻子們為了方便他們止血包紮傷口,以及認領屍體的時候認出哪個是自己的丈夫,便在他們脖子上系一條絲巾,繡上獨特的花紋。」
許游歪著頭問:「哦,所以呢?」
紀淳:「所以,無論是女人給男人系領帶,還是解開它,都是有獨特含義的。男人也不會讓隨隨便便讓女人這麼做,非得是鍾意的那個。」
許游又是一笑,對上他那雙漆黑深沉的眼睛。
他鬆開了手。
而她,直接把領帶扯下來。
領帶滑過衣領的布料,發出「嘶」的一聲。
紀淳揪住領帶的另一邊,就勢把她拉向自己。
嘴唇輕輕一碰。
許游問:「晚上想吃什麼?」
紀淳半眯著眼,就一個字:「你。」
許游掐了他胳膊一下:「我說食物!」
「哦。」紀淳想了下,很認真的說:「紅燒茄子。」
許游把他拉起來:「那走吧。」
兩人走出休息室。
紀淳又蹦出一句:「麻婆豆腐。」
許游又是一樂。
等快走出攝影棚了,他又說:「再來個豬肚雞湯」
許游笑著打他。
第76章 陽光、疾風、細雨
21
等許游和紀淳吃完晚飯, 租好了私人電影院的包間,已經是晚上十點。
正如紀淳所說,這裡是新開的, 房間的設施都很新,很乾淨。
紀淳就跟在自己家裡一樣, 往雙人懶人沙發上一趟,雙手枕著後腦, 就看著許游坐在旁邊,專心的翻找影片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