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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淳笑著把許游摟進懷裡,將她的手掌扒開一道指縫,瞅著她說:「怎麼了這是?」
許游:「沒臉見人了。以後阿姨可怎麼看我……」
紀淳:「就是婆婆看兒媳婦唄,還能怎麼看?」
許游放下手,臉上還有點紅,瞪他:「誰說嫁給你了?」
紀淳:「好,咱們先不說這個,先考慮眼前的事。」
許游問:「眼前什麼事?」
紀淳說:「我媽自然不會問我,下一次小游什麼時候過來,她只會按照自己的感覺安排行程,跟她那些老姐妹約著出去玩。你說,要是過陣子,我媽又約出去了,那你是過來,還是不過來?」
一想到那樣的情形,許游就感到懊惱,低下頭,不吭聲了。
若是她就待在家裡,故意不下樓找紀淳,許父肯定要覺得奇怪,八成會問她,怎麼不去找小紀。
若是她打算豁出去了,就免不了要在出門之前跟許父交代,告訴他,她今晚去找紀淳。
之前她告訴許父要去畫室住的時候,末了都會附帶一句「爸,您早點睡,別太晚」。
可現在呢,她真沒底氣這麼說了。
許游正想到這,就聽紀淳說:「我想明天你回去的時候,我跟你一起,許叔肯定有話要跟我說,我最好還是主動送上門。」
許游抬起頭:「你要跟我回去?說什麼?」
紀淳笑道:「我要是不去,不就是成心裝傻嗎?那許叔肯定也得找我單聊,到時候分數可就不一樣了。我主動送上門,就是聽他訓話的,等他把該囑咐的都囑咐到了,我也讓他寬寬心,不然他心裡一定會犯嘀咕,搞不懂咱們為什麼遮遮掩掩的不跟家裡說,到底是玩玩,尋個刺激,還是認真的。這些,我總得跟許叔交代清楚。」
這話也在理。
許游嘆了口氣,額頭頂著他的肩膀,問:「那是不是等阿姨回來了,我也得過來一趟……」
紀淳:「嗯,我媽那麼喜歡你,你不用擔心。」
許游:「那不一樣。」
可是究竟哪裡不一樣,許游也說不好,大約就是原來紀母當她是半個女兒,現在變成了兒子的女朋友,那眼光和要求自然都會跟著變了。
最主要的是,許游從沒想過,她會這麼快,就被一段關係「束縛」住。
而且這「束縛」還有點特殊,因為兩家人的關係實在太近了,還住在樓上樓下,躲都躲不開。
以前她和褚朝在一起時,心裡有數,褚昭和家裡人關係不睦,除了他大哥沒有特別親近的人。
褚昭從沒說過要帶許游見家長,許游也無所謂這事,都沒往那邊想過。
唯獨有那麼一次表達可以確定關係,還是因為誤以為許游懷孕了。
那次褚昭倒是很淡定,慌亂的反而是許游。
而後證實了是虛驚一場,許游立刻鬆懈下來,大約褚昭也看出端倪,她還不想太早確定長遠的關係。
到現在,其實許游在感情上的想法、看法,其實還是和過去一樣。
她還年輕,還不夠成熟,還有很多事情想做,等手裡的積蓄再多一些,她會慢慢減少照相店的業務,將手裡的活交給褚昭的男徒弟一部分,她需要更多的時間重新適應畫筆。
畫畫圈她離開了一年多,期間雖然也會動兩筆,但手已經變得生了,而且脫離了這個圈子的業務,已經被同行們淡忘。
這個過程,最好的情況也需要兩、三年的時間,可能更久。
還有,她還想多出去走走,看看,背上相機和畫板。
一開始,可能是為了賺錢,接個訂單,跑出去出差,但這樣的情況不會是永遠,等到積蓄富裕了,扣除應對許父身體的存款不能動,她還想著能多掙點是點,用這些錢去她想去的地方,不為賺錢,就是為了自己的藝術追求,去拍她認為精彩的照片,畫她有感覺人事物。
而這些規劃一定是長期的,而且只要她願意,有能力,可能會長到沒有期限。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它和世俗婚姻衝突了。
婚姻意味著責任,也是將兩個人聯繫起來的繩索,如果紀淳也是藝術圈的,習慣了無拘無束,那還好說,他們完全可以一起走出去,走遍大山大河,或是去藝術國度進修。
但紀淳不是,他的生活軌跡是兩點一線,公司和家裡。
其實這些規劃,許游也曾和紀淳提過,這會兒見許游開始發愁了,半晌不說話,紀淳猜到了原因。
紀淳撥著她的頭髮說:「如果你暫時還不想結婚,咱們就得跟許叔和我媽好好談談,要把這層意思表達清楚,請他們多給咱們幾年時間。他們會理解的。」
許游點了下頭,知道這是必經的過程。
紀淳跟著說:「我知道你不會用我的錢。那麼你現在攢的錢,還是照老樣子,拿出一部分,我來幫你做投資。這樣就可以縮短你的戰線。我也知道,你現在不敢出長差,是因為擔心許叔的身體,雖說他現在保養得還不錯,但年紀畢竟越來越大。那麼等咱們和兩位家長仔細談過之後,咱們也就算是一家人了,就算沒領證,許叔多半也會拿我當女婿看,我自然也有責任照顧他。你想去哪裡,你就去,累了就回來歇幾天,家裡有我看著,不會出大亂子的。」
許游輕嘆一聲,說:「聽你這麼說,我感覺自己很任性。其實我已經做好了妥協的準備,有些追求,如果和現實衝突,不得已就放棄。再說,我也不是第一次做取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