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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昨天下午發生的,而且照片拍得十分模糊,幾位當事人也都帶著口罩和帽子,這樣遠距離抓拍了幾張,要是沒有文字解讀,真的看不出來是某小花。
許游皺著眉,將本就模糊的照片放大了仔細辨認,如果不是褚昭說,她也認不出紀淳和賀緋。
許游問:「這男生是紀淳?打人的是賀緋?」
褚昭:「嗯。」
許游:「那這跟賀緋離家出走有什麼關係?」
褚昭點了支煙,將剛才電話里賀緋父親的意思簡單轉述了一遍,這件事要從兩個方面來說。
一方面是賀緋的說辭,她說紀淳對她不忠,她跟蹤了他許久,終於抓到小三是誰,就特意去堵,她當面追問紀淳有沒有背叛她,紀淳否認,她不信,而且又被那個小花頂了幾句,氣不過就打起來了。
另一方面是紀淳的說法,他說他和某小花只是在談工作,而且在小花家裡還有另外兩個工作人員,就是後來出來拉架的兩人,賀緋上來質問時,他只是說了事實,但賀緋拒絕聽解釋,就強行認定,歪曲事實,而且某小花也沒有說過分的話,只是為自己辯解兩句,沒想到賀緋當場就炸了。
原本這件事只要雙方坐下來解釋清楚就好,可賀緋打完人,先給父親撥了一通電話,控訴紀淳對她不忠,轉頭就消失了。
一開始,賀緋父親以為是她因紀淳受到刺激而想不開,要做傻事,震怒之餘,就找紀淳母親說理。
直到後來熱搜上炸了,很多人都在找賀緋,賀緋父親這才漸漸搞清楚情況——原來前一天鬧事,是賀緋提前通知了媒體去跟拍,而紀淳和某小花也的確是在談工作。
故事講到這裡,褚昭說:「紀淳現在實習公司的老闆,要進軍影視圈,看中了幾個藝人,這才簽了經紀約。」
許游從醒過神,下意識問:「你說的人是程樾。」
褚昭一頓:「你知道程樾?」
許游點頭:「見過一面。」
褚昭似是好奇,但他沒有刨根問底那是怎樣的「一面」,很快就把事情的後面交代了。
根據紀淳和某小花的描述,那天賀緋似乎是有意挑起戰爭,當場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人,也是故意讓媒體拍到這一幕。
現在熱搜上鬧得沸沸揚揚,某小花的名聲也被敗壞了,就連紀淳都被拎出來人肉,現在程樾那邊正在危機公關,也在等「失蹤」的賀緋給個說法。
按照賀父的理解,應該是前陣子賀緋被程樾潑了杯酒,回頭也跟他抱怨了幾句,但他覺得賀緋突然跑去人家應酬的場合丟人,是她失策,況且應酬場合有人叫幾個女大學生都是常事,那也不是紀淳的意思,她也不至於跑去現場,讓程樾和紀淳沒面子,難道紀淳以後不應酬了麼,這種場合還會經常出現。
再者,賀家和程家是世交,賀父自然不會為了自己女兒跑去攪局的事去討說法,所以這事到頭來就成了賀緋的自取其辱。
賀父說,應該就是上次那口氣沒咽下去,這回賀緋就想一箭雙鵰,把兩人一起報復了。
賀緋大約也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所以事情一爆出來就「失蹤」了。
賀父了解清楚情況後,到處找人,還將所有認識賀緋的朋友電話都打了一遍,最後打到了最不可能收留她的褚昭這裡。
***
聽完整個故事,許游許久沒吭聲。
褚昭起身點了根煙,坐在床沿,說:「她越是這麼做,越會把紀淳推開,就算要分手,也沒必要鬧得這麼難看。牽扯這麼多人,很快,賀緋也會被扒出來。」
許游抬眼,對上褚昭的目光,說:「我倒覺得,她不是在推開紀淳,而是反其道而行。再說,紀淳也不會跟她分手的。」
紀淳,一定會選擇忍。
他總能忍別人不能忍的事。
哪怕有一天他真的決定了分,對他而言也只是一句話的事,不需要借題發揮。
而賀緋,也只是利用「醜聞」的力量,將一些髒水潑到他身上,加深他身上的道德枷鎖罷了。
他們的心雖然越來越遠,但人起碼鎖住了。
賀緋大約看得很明白,索性也就豁出去了,這一手也夠毒。
許游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和賀緋雖然不熟,卻一下子就能明白她的用心,又或者說,她們都很了解紀淳,才知道如何「對症下藥」。
褚昭瞅著許游半晌,吐出一口煙,說:「你倒是了解他。」
許游詫異的看過來,先是反應了一下是哪個ta。
兩人隔著煙霧,四目相交。
許游忽然笑了:「你吃醋啊?」
褚昭眯了眯眼,斜倚在床上:「我吃誰的醋?」
許游也趴下來,雙腿卷著被子,露出一片背脊,說:「因為我說紀淳不會分手,所以你吃醋。」
褚昭:「我是吃醋,怎麼辦。你要不要給紀淳去個電話,關心一下?」
許游拿掉他嘴上的煙,湊上去親了一口,隨即笑著問:「那程樾呢。你要不要也去一個電話,問候兩句?」
褚昭一頓,眼裡划過一絲詫異。
許游也吸了口煙,對著他的臉吹過去:「我見到程樾那天,還用她送你的相機,給她拍了一張照片,你想不想要?哦,對了,賀緋『失蹤』,她爸給你打什麼電話呢,是不是他覺得,你會把她藏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