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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游橫了他一眼,又一次端起筆記本,接著修片。
只是才修到一半,褚昭那支煙就抽完了,他靠過來,雙手開始游移,吻也落在她耳邊,呼出來的氣息熱得燙人。
不用問,許游都知道他要做什麼,這只是在跟她遞信號。
許游笑著合上筆記本,轉過頭來,回應他的吻。
很快,兩人就進了房。
***
天亮的時候,許游醒來,床上已經沒人了。
她摸了一下旁邊,還是溫熱的。
再看時間,剛過八點。
許游起來沖了個澡,走出臥室,就見到褚昭只穿著長褲站在廚房裡做早餐。
她笑著坐上高腳凳,雙手托腮,欣賞著他背脊的肌肉線條:「美男廚房哦?」
褚昭回過身來,詫異的笑了,隨即傾身,身體橫過案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馬上就能吃。」
褚昭將煎好的雞蛋和香腸放在許游面前,又到了熱咖啡給她。
許游吃得津津有味。
褚昭問:「雕塑展是幾點?」
許游:「上午十點開,不過不用著急,等你忙完你的事,咱們再去。」
褚昭:「我待會兒收個郵件,大概十點多點,咱們出門。」
許游:「好。」
***
等褚昭回完郵件,已經是十點半。
那段時間許游也在修片。
兩人各自抱著筆記本,坐在沙發的兩角,互不打攪,每次起身不是續咖啡就是去洗手間。
許游修好程樾的最後一張片,沒事幹,就把昨天拍的其他照片調出來看。
她忽然想起褚昭昨晚的話。
提到紀淳時,他留了半句。
評價韓嵩時,反倒很直接。
許游看了看紀淳的照片,又看了韓嵩的。
韓嵩的眼神的確一目了然,毫不遮掩。
可紀淳的,她反倒從中看不出明顯的情緒。
前面兩張,是他坐在角落光影交錯處,她抓拍下來的模樣。
後面數張,都是他坐在高腳凳上,他們邊說話邊拍下來的。
紀淳的桃花眼,不僅深邃迷人,而且顏色很深。
他望著一個人時,會讓對方覺得自己很重要。
哪怕是從小一起長大,許游早已看習慣了,都不得不承認,他那種長相、眼神,包括身上的氣質,會令他在社會上走得比一般人順遂很多。
她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叫人格魅力。
想到這,許游抬起眼皮,看向坐在沙發另一邊的褚昭。
以前在他的公寓裡,她看到他像是現在這樣,把筆記本放在膝蓋上,翹著四字腿,他都是在修片,表情認真,眼神專注。
可現在,他皺著眉,抿著嘴唇,是在回復工作郵件。
許游歪著頭打量了幾秒,便抓起自己的手機,對著他按了兩下拍照鍵。
褚昭聽到聲響,抬眼看過來,眉頭舒展開,笑問:「在拍我?」
許游笑道:「是啊,這麼久了,我還沒給你拍過照呢,我也沒有你的照片。我這裡只有你的自拍。」
攝影師的自拍和普通人的是很不一樣的,最低限度也是單反,還要在自拍里玩出點創意。
許游放下筆記本,坐過去給他看手機里的抓拍,然後說:「我看過你的自拍照,都是很寫實的,沒有PS,你也不玩魔幻主義那一套。」
褚昭將最後一封郵件發送出去,說:「攝影有它的局限性,它呈現出來的東西只是某一個瞬間,前面後面發生了什麼,只能讓人去腦補。所以寫實這部分,我不想再破壞它。」
這是褚昭一貫堅持的東西,除非是商拍和為了給客戶交代,他才會用PS,而他自己拍下來比較滿意的作品,都是原汁原味的。
這一點許遊記得很清楚。
許游抓起褚昭的手,玩著他的手指。
他太久不碰相機了,繭子都漸漸平了。
再一抬眼,看向這個樣板間的牆壁,牆上掛的都是最敷衍的裝飾畫。
而在褚昭那間公寓的客廳里,他掛了一張羅伯特.卡帕的自拍照,當然是復刻列印的,加大版。
羅伯特.卡帕是褚昭的偶像,二十世紀最偉大的戰地記者。
他還有一句很著名的話:「如果你拍的不夠好,那是因為你靠得不夠近。」
很多戰地記者都是在安全區,或者距離前線比較遠的地方進行拍攝,但羅伯特.卡帕每一次都是衝到最前面,連人物臉上最細微的表情也要記錄下來。
所有攝影師都知道,越靠近目標,照片才會越清晰,越震撼。
褚昭也一直信奉這一點,他相信只要距離目標足夠近,手足夠穩,技巧和感覺足夠純熟,那麼出來的照片就不會差。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攝影。
但很快,褚昭就結束了話題,拉著許游從沙發上起來,催促她去換衣服,準備出門。
作者有話要說:以褚昭的審美,他是不會喜歡劉曉音的,看他以前喜歡過的都是什麼樣就知道了。拍片那些調情的對象不算。
生活里很多攝影師也都是如此,喜歡性格氣質獨特的女人,反倒是大眾認為的那種顏值上的大美人,攝影師未必會喜歡的。
看到留言區很多親都在猜出軌,這個麼,以他處理感情的方式,就算不做情人也會做朋友,所以這種難堪的方式不是他的作風,和齊羽臻分開也是雙方理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