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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畫,就是許游的第二條命,別看她現在暫時放棄了,早晚有一天,她會回來的。
眼下許游的確沒有時間去打理油畫,可她心裡一定不希望看著它們發霉、落灰。
紀淳的提議,無疑是給她去了一塊心病,也是給她埋下一個希望。
或許總有那麼一天,它們會重見天日。
等到那時候,許游有了重拾畫筆的資本,一定會四處尋找拐杖,幫自己站起來。
與其那樣,倒不如從現在開始,就由他來做這根拐杖。
她把她的第二條命交給他,這就意味著,他們之間斷不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來了來了,繼續繼續!
第92章 紀淳篇
07
紀淳和紀母搬回到老小區後, 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和許游的來往並不密切,甚至可以說是疏離。
許游有意無意的在躲著他, 紀淳知道是為什麼。
褚昭已經縮短了肖像展舉辦的時間, 這事紀淳也知道。
褚昭將在幾個月後去中東,紀淳知道。
褚昭和許游分手了, 紀淳知道。
而這些知道, 卻無法促使紀淳更進一步, 或者說他不知道該怎麼做。
許游的性格一向很剛, 只是平日裡表現不明顯, 她若喜歡,自己就會主動,她若不喜歡, 誰也逼不了。
只是時日久了,許游的表現難免會讓人產生錯覺,以為她是好說話的,柔順的,起碼對著紀淳,她很少豎起自己的刺。
尤其是紀淳家裡突生變故之後,許游對他的態度就更柔和了。
紀淳知道,那裡面有一部分原因是出於同情。
都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喝,這話在許游這裡,剛好是反過來的。
紀淳對於家裡的事, 對於賀父和賀緋的施壓, 從不抱怨,更別說是哭鬧了,他一向都是隱忍的, 一步一步的應對,講究方法策略。
可這一切看在許游眼裡,只會覺得他更不容易。
真要追溯起來,上一次許游跟紀淳發脾氣,還是在他們成年之前,因為賀緋提議玩感情遊戲,後來還把主意打到許游身上。
許游前後兩次變臉。
那兩次,都是紀淳當即撂下賀緋,追著許游去了。
如今回想起來,若是當初他沒去追許游,他們的關係會不會也就那麼斷了?
就是因為許游這脾氣性格,紀淳有時候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再逼近一步,指不定就炸毛了,若是不逼她,就得一直拉鋸下去。
而打破這個僵局的,還是因為許游突然生了一場大病。
發燒和重感冒,將她直接撂倒了。
許父給許游灌藥,灌不進去,就去找紀母和紀淳。
但那天紀母不在家,跟老同學們出去玩了。
紀淳一聽話茬兒,立刻抬腳出門。
走的時候太匆忙,紀淳沒帶鑰匙,等防盜門合上後才想起來。
紀母還要第二天才能回來。
紀淳也無暇去想這些,先幫著許父的忙,把藥給許游灌進去。
等到許父把被子給許游掖好,轉頭就讓紀淳湊合在客廳沙發上睡一宿,太晚了就別叫人過來開鎖了。
客廳的沙發打開就是一張床,很方便。
紀淳應了。
等他鋪好床,見許父沒有要回屋睡覺的意思,這才知道,許游病的昏沉的時候,晚上會踹被子,得經常看著點,把她的被子蓋回去。
許父有肝病,晚上這樣反覆起來,他的身體折騰不起。
可紀淳又不好跟許父說,他晚上多起來幾次去看看,畢竟是孤男寡女,名不正言不順。
前半夜的時候,許父還起來過兩三次,去看許游,轉頭又回屋睡。
許父每次出來,紀淳都會跟著醒。
到了後半夜,大概是許父實在爬不起來了,一頭紮下去就沒了動靜。
反倒是紀淳,一小時起來看一次,就著微弱的光線,給許游掖好被角。
許游覺得熱,想透氣,每次感覺到被子掖上了,都會下意識掙扎幾下。
紀淳就輕輕抓著她的手,直到她漸漸安靜下來。
這樣折騰了三、四次,天終於亮了。
紀淳張羅好早飯,叫許父一起吃。
早飯吃到一半,許父就說了兩次謝謝。
紀淳卻說:「許叔,昨天我在您這兒睡了一宿的事,您就別跟許游提了。」
許父一頓,不解:「為什麼?」
紀淳頓時有點不知道如何開口。
許父是過來人,一眼就看出端倪,問:「你跟小游,吵架了?」
過了好一會兒,紀淳才說:「有點誤會。要是讓她知道,後半夜我進過她那屋……」
紀淳的話只說了一半。
但許父已經意會:「行了,明白了。吃飯吧。」
結果還沒吃兩口,就聽許父問:「你喜歡我們家小游?」
紀淳咳嗽了一聲,差點嗆著,等順過氣,這才點了點頭。
許父又問:「那你跟小游提過了麼?」
紀淳:「提了,但她拒絕了。」
許父這才明白紀淳剛才所說的「誤會」是指什麼:「哦,這樣啊,你也別往心裡去,依我看,小游也是喜歡你的,就是她跟褚昭的事才結束,你有點耐心,也給她點時間,再等等。」
紀淳應了。
這事翻篇過後,許父沒有將紀淳留宿的事告訴許游,卻還是忍不住跟許游那裡念叨了幾句,多虧了紀淳幫忙給她灌了藥,要不然他一個老頭子真的弄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