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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淳:「我做不到。」
許游垂下眼睛,心裡的某個角落也漸漸落下了。
他做不到。
這麼說,一旦越界了,她就要失去這個朋友了。
許游低下頭,輕嘆一聲,又把扣子扣回去。
安靜了許久,紀淳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調整呼吸。
許游就站在他身後。
等她整理好衣服,這才開口:「紀淳,那你能再抱我一下麼?」
紀淳的背很寬很厚實,他緩慢的點了下頭,轉過身時,臉上的神情已經淡了,眼神平靜的仿佛深潭,無波無瀾。
他扯了下唇角,張開手臂,將纖細的許游摟進懷裡。
她很嬌小,而他瘦削。
許游雙手在他身後交握,閉上眼,嘴唇就貼在他的心口。
她聽到了有力的心跳聲,隨即笑著在那裡落下一個吻。
「紀淳,我喜歡你。」
「許游,我也是。」
「咱們永遠都是朋友,一輩子的朋友。」
「好,一輩子的朋友。」
第22章 許游和褚昭
01
直到後來,許游和紀淳去外面的蛋糕店裡買蛋糕時,許游才從紀淳口中得知,他報的第一志願是在外阜。
許游嘴裡的蛋糕漸漸融化著,她忘記了咀嚼,只能呆呆的看著紀淳。
紀淳淡笑著告訴他,以他的分數,應該可以考上那邊最好的工商管理系,等他學成歸來,他會再把父親的公司重新做起來。
許游這才想起問他,紀父生前留下的公司後來如何了。
紀淳說,現在只是勉強維持,遣散了大部分員工,請了人來管理,但也只是一個殼子了。
許游看著他,一眨不眨,她忽然明白了一切,又好像在這一刻,看到了坐在自己面前的大人,一個成長為男人的紀淳。
他不再是那個少年了。
許游心裡有些為他高興,也有些難過。
她發現,她似乎更喜歡他了。
但喜歡,並不是人生中排序第一且唯一的東西。
它珍貴,也易碎,很適合放在心裡。
許游吸了口氣,眼裡有著微光閃爍,心裡某處流淌過溫暖。
許游:「紀淳,咱們一起加油吧,為將來努力、打拼,活出一個樣子來。」
紀淳笑了,他的笑容里,有著令人著迷的堅韌與沉著。
紀淳:「好,一言為定。」
***
轉眼到了八月。
紀淳提前離開他土生土長十八年的城市,南下去了另一個地方。
賀緋也考上和他同一個地方的某個大學。
許游是聽方玄說的,賀緋最後衝刺和考試都不在狀態,發揮失利,原本可以考上和紀淳同一所學校,後來卻只考上第二志願。
方玄還說,賀緋是背著家裡填的志願,她本可以填本市,家裡多花點錢,還能給她爭取更好的結果,但賀緋非要追著紀淳去。
許游聽著方玄說的這些事,就像是在聽一個陌生人的故事,她對賀緋已經沒什麼感覺了。
但也是因為方玄說了,她才恍然想起,自從紀淳從拘留所出來,她就在沒聽到他提起過賀緋。
許游知道,紀淳和賀緋沒有分手,賀家為紀家花了很多錢,紀淳是要還債的。
但是在他嘴裡,這個人卻好像已經「消失」了。
***
八月下旬,許游去參加軍訓,曬得黑了一圈,但膚色也顯得更健康。
許游把頭髮剪短,蓬鬆的,凌亂的堆在頭上,早上醒來可以省掉不少梳頭的時間。
開學後,齊羽臻再見到許游,很詫異,她打許游身邊經過,要不是許游叫她,她都認不出來。
一身蜜色的皮膚,隨風而動的短髮,纖細的身軀,她站在陽光下,比以前更開朗,笑容明媚,仿佛被太陽喚醒的花苞,正欲開放。
***
許游和很多初入大學這個小型社會的人一樣,新鮮人,什麼都好奇,想嘗試。
短短兩個月,除了上課按時去,專業努力追,其他很多事她也試了一圈。
許游試過和同學一起跑出去唱K刷夜,第二天早六點跑回學校,也試過跟著同宿舍的同學學著抽菸,她不是很喜歡。
她喝了酒,但酒精過敏。
她自己染了發,栗色,還算適合。
她戴上了金屬耳釘,耳朵有點發炎。
她擦了黑色的指甲油,塗上了並不適合自己的橘色口紅,也試過將睫毛塗成蒼蠅腿。
她穿上有些高的鞋子,腳被磨破了,流了血。
還有很多事……
這些細碎的,點滴的生活小細節,小改變,像是打開了她每一個毛孔,肆意的呼吸,哪怕呼吸到的是並不太新鮮的空氣,卻透著自由的味道。
短短兩個月,許游的變化很大。
她吸引了很多高年級學長的注意。
剛開學時,那些在暑假時就聽說過她的學長,還在跟人打聽,怎麼看不到那個中長頭髮,皮膚很白,看上去很清純的女生。
對,就是美術系的那個。
後來有人指給他們看,就是那個。
一頭短髮,亂糟糟的,眼睛還沒睜開,剛起床就往教室的方向跑,還有,她哪裡白了,跟個男孩子似的,乾巴瘦。
可兩個月後,許游的個性漸漸釋放,漸顯雛形,尤其是坐在人群中跟著大家一起笑時,讓人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