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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紀家出現變故,紀淳而後又替賀緋背鍋上身,這些年他經歷的每一件事,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主動出擊。
褚昭笑了下。
片刻後,紀淳又發來一條微信,問他:「你還記不記得,你們開始之前,你給我打過一通電話?」
褚昭一頓:「我記得。我還記得我當時跟你說,『你出局了,她就是我的了。』」
紀淳:「現在,我也送你一句話,既然離開,就要向前看,被過去絆住腳的人,是不會看到未來的。」
褚昭吸了口氣,盯著這句話,許久才回:「謝謝。」
他的確一直活在「過去」,沒有出來。
他的靈魂始終停留在生命里最初的缺失上,而這種與生俱來的矛盾,還會跟隨他許多年,最終也就兩個結果,要麼化解,要麼毀滅。
心理學上總說,人將會用一生的時間,去修復、治癒童年創傷。
他心裡那個洞,就是他的病。
這是他只要去面對、解決的問題,拉任何人填進去都沒用。
***
褚昭去了中東兩年,期間回國四次,四次都沒有住在褚家。
這中間,褚昭和紀淳、許游,見過兩次面。
紀淳和許游已經走到一起。
方玄和秦灩也已經結婚。
漸漸的,褚昭也不再怨恨那個家,可他也沒有選擇強迫自己,和那個家裡的人和樂融融。
中東的項目結束之後,褚昭又轉投下一個。
這之後長達十年的時間,他都很少留在國內,中東、南非成了他最常去的地方,中間也有一段時間,往返歐洲。
在南非,有很多國內過去的朋友,他們都曾因為失意而選擇了遠走,在那個笑容和野生動物很多的地方,生活里也沒有國內那些糟心事,更多的是歌聲和舞蹈。
這十年間,褚昭也有過四任伴侶,維繫的時間都不長,更多的時間他是一個人。
意外的是,這期間聯繫最多的,竟然是倪雨芬。
倪雨芬一直在做藝術品經紀,長期在歐洲各地跑,在一些小地方發掘人才。
倪雨芬也受到褚昭的邀請,去南非找過。
這些年,倪雨芬捧起來兩位畫家,一位攝影師。
當許游在國內辦第二次畫展的時候,褚昭委託倪雨芬幫他買下其中兩幅畫,只是不要透露他的名字。
倪雨芬找人辦了,那兩幅畫輾轉飄過大洋,運到了南非。
褚昭把它們掛在南非的住所里。
第五年,褚誠離世。
褚昭回國參加了一次葬禮,便又離開,將心思放在海外事業開發上。
褚家人拿他沒辦法,知道他不會留在國內坐鎮,只好將二叔的兒子扶植上位,管理國內事務。
到了第六年,許遊說要去南非採風,提前聯繫了褚昭。
褚昭幫她安排好這邊所有的事,一轉頭卻扎進工廠。
許游在這裡住了一個月,把這裡的風光收入畫和照相機里。
前半個月,許游和褚昭沒有見面,褚昭安排了這裡最好的中國嚮導。
後半個月的某一天,許游將一個箱子交給那個嚮導,托她轉交給褚昭。
褚昭收到後打開一看,是他人生里第一個相機,機身上還刻著那個字母「C」。
褚昭飛快的趕去許游的住處。
許游見到他時,驚訝的笑了:「你怎麼黑成這樣了?」
褚昭也是一笑,緊繃的情緒被她的這句調侃一下子化解了,他跟著上前,緊緊地摟住她。
許游環著他的腰,手在他背上輕拍著:「好久不見。」
這個時候,許游已經三十歲,褚昭三十二歲。
許游對他說,都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紀了,有些結也該解開了,要是他打算就這樣扎在非洲,不玩攝影真是太可惜了,這一次不為自己的追求而拍,就為了那些喜歡看的人,不了解這裡情況的那些人,把它們記錄下來,讓更多的人看到。
褚昭把相機收下了,多年後再遇到這個「老朋友」,真是愛不釋手。
往後半個月,褚昭帶許游去了很多地方,他還用那個老相機,給許游拍了一張照片。
後來倪雨芬也來了南非。
許游和倪雨芬一見如故。
這期間,紀淳給許游打過一次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回國。
許游只說:「再等等吧,我還想在這邊多住幾天。」
褚昭看得出來,接到紀淳電話後,許游情緒不高,他也沒問發生了什麼事。
直到有一次喝了酒,許游藉著酒勁兒吐槽了幾句。
褚昭這才知道,她出來之前,他們因為生活和事業上的事情,發生了口角。
原本紀淳是要陪她一起來的,但他被公事絆住了。
許游是帶著氣上飛機的。
***
那天晚上,許游回到房間,很早就睡了
褚昭就坐在樓下的小院子裡,繼續喝酒。
倪雨芬坐在他旁邊,說:「連我一個外人都看得出來,她和男朋友感情上出了問題,而且你一直很喜歡她。為什麼不趁機把她搶過來,她已經喝多了,藉著酒勁兒把話說開了,把事辦了唄。」
褚昭自嘲的一笑:「我身上的問題更大。」
轉眼,紀淳就給褚昭發了信息,問他要地址。
褚昭給了,這事卻沒告訴許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