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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話音還沒落下,就遭到了鐘律師的反駁,「不,必須讓她出庭,非但如此,還要實話實說。」
見三雙眼睛同時投向自己,鐘律師繼續道,「不過,在實話的基礎上,再加一點點其他內容,比如,她看見樂小姐在語言上,甚至肢體上有故意挑釁、激怒和侮辱謝公子的行為。只要證明在不良環境下對謝公子進行相當程度的心理暗示,以此煽動他的情緒,誘導他做出犯罪行為 ,這樣,我們就可以逮住這一點大做文章,反過來告她教唆罪。」
「鐘律師是這方面的專家,我們行外人就聽你安排,」謝晉亨緊繃的臉色稍有緩和,假惺惺地稱讚了幾句,又道,「除了證人之外,還有網上流傳的監控錄像,這個是否會影響法官的判定?」
鐘律師,「畢竟是監控,畫質、音效、角度都會有偏差,只能作為參考。更何況,這是從網絡上流傳出來,不能保證是不是有心人在那故意斷章取義。所以,這場官司的關鍵,還是證人的證詞。」
李蘭悅在一邊,聽到事情還有轉機,不由喜形於色,忙推了謝嘉寧一把道,「你還不快點去連繫這個梁潔,一定要確保她站在我們這邊。」
謝嘉寧老神在在,胸有成竹地道,「媽,你放心。這個女人很聽話,對我是言聽計從。」
這事不能再節外生枝,交給謝嘉寧一個人去做,謝晉亨不放心,便轉頭對李蘭悅道,「你和兒子一起去找梁潔談。準備好一筆錢,必要時候再砸,還有,對話一定要錄音,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把握好分寸。」
事關兒子將來,就算謝晉亨不提醒,李蘭悅也不敢兒戲,催促著兒子立即打電話。
謝嘉寧翻出梁潔的號碼,一個電話打了過去。這個女人平時聽話的很,對他也是千依百順,出不出庭,作不作證,全憑自己一句話。本來是十拿九穩的事,但萬萬沒想到,打了十來個電話,居然都是忙音,對方一個也沒接!對於一個想盡辦法倒貼上來的人來說,這是從未有過的事,謝嘉寧一時有點懵。
見狀,李蘭悅心裡咯噔一聲,追問,「怎麼了?她不接你電話?」
謝嘉寧回過神,撞見父親兩道尖銳的目光,不由頭皮發麻,生怕又被責罵,就故意用輕鬆的語調道,「這個時間點,她大概在上班,手機不在身邊。要不我晚點再……」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只見謝晉亨用力一拍桌子,手指點著謝嘉寧,一臉怒容地道,「你是白痴嗎?電話打不通,那就去她上班的地方找她!孰輕孰重,你分不出來?」
謝嘉寧被父親疾言厲色的樣子嚇了個哆嗦,哪還敢說個不字,跳起來逃似的往外面跑。
謝晉亨在氣頭上,李蘭悅也不想撞槍口,見兒子走了,急忙抓了包,尾隨其後。
話說另一頭,梁潔說話不方便倒是真的,只是她並非在上班,而是被余晚堵在了路上。
余晚找上她的目的,恰恰和謝嘉寧相反,是讓她為自己出庭作證。
梁潔肯定是站謝嘉寧這隊的。好不容易傍上這個金主,心裡也有小九九,就算進不了豪門,當個被包養的金絲雀也好,至少今後的日子衣食無憂。所以,看到余晚出現在面前,立即擺出一臉防備的模樣。
余晚忽略她的敵意,道,「既然你已經猜到我的來意,那就不用拐彎抹角了。開庭那天,希望你能出庭作證,實事求是地敘述案發經過。」
梁潔將下巴一揚,「你是來求我的?」
余晚道,「你說是就是。」
「求我還這種態度?」梁潔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道,「謝嘉寧是我男朋友,我為什麼要幫你這個外人上庭作證?」
男朋友?余晚玩味地重複這三個字,臉上的表情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嘴角一勾,露出一個飽含深意的笑容。
那雙眼睛像是能洞悉一切,梁潔被她看得心虛氣短,再也無法自欺欺人。她底氣不足地喝了一聲,「你笑什麼?」
余晚道,「謝嘉寧是什麼樣的人,你心裡沒點數麼?」
謝嘉寧除了會投胎,顏值高,可以說是一無是處,智商不行,人品也不見得行。被他睡過又甩了的女人不計其數,其中有像她這樣的外圍女,也有身家清白的小家碧玉。即便謝嘉寧花名在外,送上門的女人還是趨之若鶩,誰都堅信自己不一樣,能夠成為那個最終降住霸道總裁的女一號。
見她不說話,余晚又道,「你看上的是他這個人,還是他兜里的錢?要是後者,我也可以滿足你。」
梁潔被她兩道火辣辣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在她面前自己赤條條的,什麼也藏不住。她有些不甘心,乾咳一聲,拔高聲音強調,「我當然是喜歡他的人。」
余晚看了她一眼,突然問,「你知道謝嘉寧為什麼動手打我?」
不等她回答,余晚又飛快地自問自答,「在認親之前,我是紅燈區裡的小姐。他嫌我髒了他的家門,打從骨子裡看不起我,他覺得我賤,可以肆意踐踏,所以說打就打。而且仗著自己背後有人,即使打了我,我又能拿他如何?」
梁潔渾身一顫,這話就像一把最銳利的劍,剖開了所有的偽裝,直刺她的心窩。她也是KTV里的小姐,就算不賣身,但在謝嘉寧眼裡恐怕和那些坐檯沒區別,都是給錢就能上的貨色。要不然,也不會精蟲上頭就直接拉她去廁所幹上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