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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無法證明喬楚楚就是何茹,但就手頭上的這些情報,真假參半的,足夠讓謝煜凡百口莫辯。
這個發現讓謝嘉寧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將流言傳出去,這次收購大會背後的主使者其實是謝家大少爺,目的是為了搶奪家族財產。
果然,老爺子聽到後雷霆萬鈞,立即召開家族會議,要和謝煜凡當面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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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十一月,秋高氣爽,氣候也不再悶熱。但此時此刻,謝家宅裝修得金碧輝煌的客廳里,卻凝結著一股讓人氣悶的壓抑感。在坐各位都屏息著,屋裡安靜得連一根針掉下的聲音都能聽到。
謝晉亨擰著眉峰,抿著雙唇,一臉肅穆地坐在長條桌的首座,端著一家之長的風範。
他的一邊坐著他的兩個弟弟謝晉瑞和謝晉銘,另一邊坐著妻子李蘭悅和謝嘉寧。
謝煜凡畢恭畢敬地站在一邊,與其說是家族會議,還不如說是一家人批.斗他一個。
謝嘉寧率先開了口,「哥,你真是好能耐,把三叔都整進了監獄,我得多向你學著點才是。」
謝煜凡垂眉望著大理石的地板,不疾不徐,不卑不亢地道,「不是我乾的。」
謝晉亨用力一拍桌,「你有膽干出這事,卻沒膽承認。」
謝煜凡還是那幾個字,「不是我乾的。」
這點擔當他謝煜凡還是有的。如果這真是他在幕後指使,就不會否認。而且,做這事的人利用了一切可利用的資源,手段極端,並不是他的風格。他確實想拔除謝晉義這顆眼中釘,讓他身敗名裂。但絕不會反過來收購千禧,更不會把事做的漏洞百出,讓人抓住把柄。是余晚先他一步,打亂了他的計劃,在趕盡殺絕之後,在把這個爛攤子扔給他處理。事到如今,他可以棄車保帥,但是他沒有。
想保余晚,這就意味著,這些鋒刀利劍由他來擋。
謝晉銘不輕不重地說了句,「煜凡,這次你確實做得有點過了。看看這事還有挽回的餘地嗎?」
二叔謝晉瑞的老婆盧雲道,「人都進監獄了,還怎麼挽回?難不成賄賂法官!」
聞言,老爺子勃然大怒,指著謝煜凡,怒道,「都是你做的好事!」
謝煜凡抬起頭,與老爺子對視,眼底帶著一絲不肯妥協的硬氣,「沒有做過的事,我不會承認。還有,在座各位,請你們搞清楚一點,不是我陷害三叔,而是三叔多行不義必自斃。」
謝晉亨一拍桌子,雙眼怒睜,額頭青筋暴起,「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謝煜凡,「三叔故意隱瞞新藥的毒副作用,導致十多起腦死亡事故。製藥師向他提出問題所在,他不但不接納,還涉嫌謀殺,嚴重觸犯法律條款。父親,如果您是一個有善惡判斷力的成年人,就應該知道,這事錯不在別人,而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他的話還沒說完,啪的一聲,謝晉亨反手一記耳光已經狠狠地掃上了他的臉。
老爺子這一巴掌可是卯足了勁的,謝煜凡的半邊俊臉頓時印上了五個指印,嘴唇都被咬破了,滲出血漬。
謝煜凡這幾句話是戳到了謝晉亨的痛點,他十分厭惡兒子這種大義滅親的態度,這讓他感到不安。
謝煜凡抬起臉,沉著地望向老爺子。那雙眼睛冷漠疏離,如同獸眼,帶著極為銳利的光芒,就連謝晉亨這樣的人,也被其震懾。他暗暗心驚,從什麼時候起,竟害怕起自己的兒子來?
「你幹嘛這樣瞪我?我是你爸,不是你仇人。打你一個耳光,怎麼了?難道你也要把我送進監獄?」
謝晉亨拍案而起,越說越激動,心跳驟然加速,全身的血全往頭上沖,一張臉脹得通紅。冷不防,胸腔一陣心悸,全身發麻,手腳發顫。
他捂著胸口,大聲喘氣,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見狀,李蘭悅立即搶上來,給老爺子倒水拍背,同時厲聲指責謝煜凡,「你怎麼和你爸說話的!」
謝嘉寧唯恐天下不亂地也跟著道 ,「哥,你這是想氣死爸嗎?」
謝晉亨拽著胸口,怒道,「我沒這兒子。」
李蘭悅看在眼裡,喜在心裡,巴不得謝晉亨立即將謝煜凡趕出去。
她拍著他的背,替他順氣道,「你這已是六十好幾的身體,不易再動怒,不然會突然爆血管。到時候,我娘兒倆怎麼辦?」
謝晉亨到底怕死,深吸了一口氣,硬是把那股子邪火給壓了下去。
謝晉瑞上來打了個圓場,「冷靜,大家都冷靜一點,有什麼事好好說,一起解決。大家不都是一家人麼?」
謝嘉寧看到大哥被打了一耳光,心中有說不出的舒爽,繼續煽風點火。
「哥,要不然,你先和我們介紹一下,那位喬楚楚是誰?」
謝煜凡沉著冷靜地回視他,聲線沒有半點起伏,道,「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謝嘉寧暗罵了一句裝蒜,嗤笑,「第一次?那京郊別墅里的那位呢?叫何什麼茹的,你也是第一次聽到?」
這個名字終於讓謝煜凡的臉上有了一絲變化,但他很快控制住自己情緒,沉下眉眼,同時將真實想法隱藏在心中最黑暗的地方,只是一雙漆黑的眼睛中淬滿了令人驚心的幽光。
謝晉銘在一邊聽得雲裡霧裡,忍不住插嘴,問,「喬楚楚是誰?何茹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