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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晚擋開男人推搡的手,道,「有話好好說,你動什麼手?」
「動手怎麼了?你知道她是誰……」
余晚將那個戴著眼鏡的女孩擋在身後,一步向前,「不管是誰,你都不能動手。市政府就在對面,是不是要我喊警察來?」
動手的人自知理虧,重重地哼了一聲,「沒事幫她出頭,我看你多半和千禧製藥有關,你們這些害人精,將來不得好死。」
余晚這種話聽多了,半點沒往心裡去,拽著女孩的手大步向外走。
背後,對話聲飄來,「阿強,你為什麼和一個女孩過不去?」
「你知道個屁。」那個阿強啐了一口,「哥哥畏罪自殺,她還有臉來。」
「原來是那個製藥師的妹妹。長得人模狗樣,真不要臉。」
余晚感覺到女孩的手在顫抖,手心裡全是汗。她看了女孩一眼,只見她紅著眼睛,表情卻十分倔強,還帶著一絲委屈。
余晚將她拉出人群,走到一個相對清靜的地方。
女孩余驚未定,輕聲細語地說了一聲謝。
「你怎麼會得罪這些人?」
女孩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余晚看出來了,不是說不出口,而是不想說。她也沒強迫她,主動伸手,「你好,我叫何茹。」
女孩有些猶豫,卻還是將手放進她的手掌里握了一下,「你好,我叫曾小慧。」
曾小慧雖然自爆了家門,但眼中藏著防備,她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驚嚇,連個笑容都是小心翼翼的。
余晚隨意地一揮手,「走啦,後會有期。」
但她沒走遠,走到街口後拐進一個小巷子,等曾小慧轉身後,才又悄悄地跟了上去。
曾小慧沒發現自己身後多了一條尾巴,坐電車回家。
她到家的時候,太陽都快落山了。
余晚目送她走進一棟老式舊公房,才從牆壁後面走出來,她站在路燈下,燈光將她的身影拉得又細又長。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跟著曾小慧,只是覺得這個女孩背後藏著一個故事,這個故事可能一文不值,可能價值連城。所以,她想挖出來看一看。
余晚走到小區門口,在一家小賣部門口站定,她買了一包口香糖,乘著找錢的當口,主動和小店老闆搭訕。
「這個小區真是一點也沒變啊!」
老闆道,「是啊。我們都指望拆遷,可偏偏政府不動。十年前這樣,十年後還是這樣。」
余晚道,「我有個同學住在這裡,有段時間我出了國,就逐漸失去了聯繫。現在我回來了,就過來這碰碰運氣,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
老闆熱心地問,「你那同學叫啥名字?」
「曾小慧。」
「小慧啊。」
余晚裝出一臉驚訝,「您認識?」
「怎麼不認識?都幾十年的老鄰居了。」雜貨店老闆打開了話匣子,就收不起來,「這小姑娘也真是慘,上個星期相依為命的哥哥突然臥軌自殺,死狀那個慘烈。」
余晚問,「是不是那個叫曾,曾什麼?」
「曾小智。」
余晚裝出一臉恍然,「對,就是那個曾小智。他死了?不會吧!」
「公安局來通知的時候,我也在,小姑娘哭的死去活來,好不可憐。」
「好好的為什麼要自殺?」
「大概是和千禧製藥有關吧!」
「是不是壓力太重?現在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抑鬱症。」
「曾小智有抑鬱症?」小店老闆一口否認,「那不可能。」
「為什麼?」
「那小伙多陽光,而且快結婚了。他女朋友我也見過,在一家大公司當秘書,兩人恩恩愛愛的,據說還想貸款買房。這人突然說沒就沒了,也真是造化弄人。」
余晚和他聊上幾句,見問不出什麼了,這才告別。
余晚在回家的路上,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在心裡頭整理了一遍。
曾小智的死,恐怕沒那麼簡單,可能是掌握了什麼秘密,被人殺人滅了口。
倒不是余晚想像力豐富,而是她從小在那種環境下長大,在某些方面,要比普通人更敏感。
第13章
余晚回到家,天已經黑透了。
不知從哪裡飄來一陣烏雲,突然下起了陣雨,電閃雷鳴的,好不熱鬧。
她從計程車上下來,直奔家門。
自己淋了雨倒不打緊,關鍵是她昂貴的古馳包包,幾萬塊錢泡了湯,那多叫人心疼。衣服也貴,但比包包好打理,她脫下外套遮住包,寧願自己淋上幾滴雨。
一口氣跑到家門口,掏鑰匙進門,余晚踹了腳上的高跟鞋,準備去臥室換衣服。
冷不防,一個男人的聲音清清寡寡地從背後傳來。
「怎麼才回來?」
余晚轉身,看見坐在客廳里沙發上的謝煜凡,和任何時候一樣,他身形挺拔,一絲不苟。
余晚突然不急著去換衣服了,她轉身向他走去,然後在他對面的沙發上,一屁股坐了下來。
「去逛街了。」她瞥見茶几上放著一包煙,便伸手取過,從中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問,「有打火機嗎?借個火。」
謝煜凡瞥了她一眼,從褲袋中掏出他的鑲鑽紀梵希,遞了過去。
余晚沒有接,而是將身體前傾,湊過臉,示意他給自己打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