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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煜凡望向余晚, 在燈光下, 臉上的妝容精緻得有些過了頭,讓她看起來有些妖冶。只見她的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睥睨眾人, 從骨子裡透出一絲嘲諷, 似乎誰也不入她的眼。這一刻, 他並不在乎喬會說什麼, 也不在乎她是誰,他只想知道到底什麼樣的人,才能被她裝進心裡。
樂菱之前和喬見過面, 所以此時是十拿九穩,她高傲地昂起了頭,一瞬不眨地望向余晚, 死死地盯著。要知道,她比任何人都迫切地想看到這女人被唾棄、被踩進泥里的模樣。
喬在吊足人胃口後,終於把這句話給說完整了,「我並不認識她。」
一瞬間, 禮堂里安靜了,連一根針掉下的聲音都能聽見。
樂菱愣了一秒,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尖聲問道,「你說什麼?」
人群中有人重複,「他說他不認識新娘。」
樂菱不敢置信地指著他,「你胡說。兩天前,你不是這麼說的!」
喬無所謂地鬆了松肩,一臉痞相。
瞬間扭轉乾坤,人們再度議論紛紛。剛才樂菱胸有成竹的樣子,多數人都覺得多半就這麼定局了,可沒想到喬在關鍵時刻,竟然全盤否定。這樣一來,將來又是個未知之數。
「你!你怎麼能在關鍵時刻改口!」 樂菱怒氣滔天,在極度憤怒中喪失了理智,指向余晚,道,「她究竟給了你多少封口費?我加倍給你!」
話音剛落,她就被樂慈抽了一個耳光。
樂菱捂著臉,愣在當場,剛才高昂的氣焰瞬間滅了個乾淨。
謝嘉寧伸手扶額,遇到這麼個豬隊友也算是他運氣,手裡明明握著一副好牌,卻硬生生地被打成了一副爛牌。他慶幸剛才自己沒跳出來,把事情攬上身,不然一會兒鐵定被父親罵個狗血淋頭。
樂慈,「都是我的錯,把你寵成了這樣!」
樂菱為自己爭辯,「不是的,爸爸,你相信我。他真的認識何茹,不,余晚,不,是喬楚楚!」
聽她語無倫次,樂慈怒極,極力克制住自己不再當眾動手。
見父親沒反應,她又去看倪瑛,卻見母親的臉上也滿是怒意。她一驚,終於意識到父母兩個都不站在她這一邊,下意識地伸手去拉倪瑛的袖子,卻被倪瑛狠狠甩開,「樂怡到底做了什麼,讓你就這麼容不得她?」
樂菱搖頭,「不,不是,她不是樂怡。」
樂菱像是想起了什麼,抬頭望向喬,「一定是她收買了這個男人。」
樂慈忍無可忍,「閉嘴,你丟的臉還不夠?」
樂菱從未見父親生這麼大氣,一下子怔住了,咬著嘴唇不敢再說話。
見氣氛僵持不下,謝晉亨走了出來,乾笑幾聲,打了個圓場道,「老樂,你也別太生氣了。小孩子胡鬧不懂事,我們做大人的不能一般見識。這個話題就此打住,你看如何?」
樂慈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一個清涼的女聲在一邊道,「等等。」
說話的人是余晚,作為今晚被掐的女主角,她卻沒怎麼開過口。
余晚不緊不慢地道,「既然這個男人說不認識我,那麼,這個視頻是怎麼回事?」
聽她這麼說,是沒打算就這麼一筆帶過,謝晉亨頭又開始疼了。
倪瑛,「對,這個視頻是哪裡來的?」
自己女兒有多少分量,樂慈心裡還是明白的,雇私家偵探去國外找人證這種事情,樂菱還沒這個能耐。既然不是樂菱,那還會有誰?
他的目光一轉,就落到了謝嘉寧身上。今天要是證實余晚的身份,謝煜凡必然失勢,而獲利最大的無疑是謝嘉寧。相對謝煜凡,謝嘉寧更得謝晉亨換心,弄不好今天這一出就是謝晉亨在後面作祟。想到這裡,他的眼神不由冷了冷。既然認下了余晚這個女人,謝煜凡就是他的女婿,大家都是一家人,龍騰集團的股份就不能落到別人手裡。
和樂慈不經意地對視了一眼,謝嘉寧心臟一跳,有些心虛地向後退了一步。
余晚走向喬,一反之前的沉默,疾言厲色地喝問,「到底是誰找到你,拍下這個視頻的?」
喬被她喝的一顫,又高又大的一個人竟然被她的氣場所震懾,結結巴巴地道,「是,是……」
余晚豈肯罷休,伸手指向樂菱,問,「是不是她?」
喬打了個哆嗦,抖抖索索地看了她一眼後,又轉開話題,「是,是她!」
倪瑛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不快點說清楚。」
喬覺得自己惹上了一個□□煩,不敢再隱瞞,索性一股腦兒全都說了出來,「是她給我錢,讓我指證這個女人曾在紅燈區里當小姐。」
砰地一聲,樂菱只覺得自己腦袋炸了,什麼叫做本末倒置,讓她體驗了個深刻。
喬的一句話,令大家茅塞頓開,原來搞了這麼多事都是樂菱在搗鬼,故意陷害姐妹,這心思簡直可以用歹毒形容了。本來樂菱的形象就是驕橫無禮,現在更差,幾乎沒有人願意替她說話,站在她這一邊客觀的看事情。大家只覺得,樂菱這麼壞,理應受到懲罰。有今天這下場,真是大快人心。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樂菱,她已是強弩之弓,卻仍然心有不甘,掙扎道,「你胡說,明明是……」
情急之下,她便要把謝嘉寧給咬出來,就在這時,謝晉亨飛快地打斷了她,「算了算了,這事也不能都怪樂菱,畢竟她年齡還小,一不小心,就容易走上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