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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奶奶,您怎麼來了?」
余晚沒心情廢話,沉著聲音問,「謝煜凡呢?」
「大少爺?」管家眼底閃過驚訝。
余晚沒什麼耐心,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將他拽了過來,提高嗓音問道,「我問你他人呢?」
管家被她洶湧的氣勢震懾,雙腿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地上。不敢再支吾,直接而又迅速地回答道,「在客廳里和老爺說話。」
余晚丟下他,大步向別墅走去。
***
寬敞的大廳里,一共有四個人。謝晉亨是一家之主,理所應當地坐著,而其他人都畢恭畢敬地站在一邊。
謝晉亨坐在沙發上,雙手交疊,手心下撐著一根高爾夫球桿,一張老臉沉著而冷硬,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而站著的三個人,除了謝煜凡之外,還有李蘭悅和謝嘉寧母子倆。謝嘉寧自知闖了禍,躲在母親後面,連大氣也不敢喘下。
得知謝嘉寧因涉嫌刑事案件而被拘留,謝晉亨大發雷霆,但生氣歸生氣,兒子還是得救,所以一通電話把全市最好的律師給請了來。付了一筆保釋費,總算是把這個不爭氣的廢物給接了回來。
謝晉亨了解謝嘉寧,雖然不學無術,但殺人放火的事決計是不敢做的。說什麼涉嫌謀殺,更是無稽之談,十之八九是被人陷害。報警抓他的人是余晚,那背後主使除了謝煜凡,還會有誰?
想到這裡,謝晉亨就一陣胸悶氣短,自己可真是生了一個了不得的兒子啊!他將球桿指著謝煜凡,疾言厲色地道,「出息了啊,連自己弟弟也敢算計。」
父親雷霆萬鈞,但謝煜凡仍然面不改色,不卑不亢地平靜回視,「我沒算計任何人。」
謝煜凡的眼睛程亮精湛,裡面看不到一丁半點的退縮或者臣服。看著兒子剛正不阿的臉,反倒是謝晉亨的心中冒出了一絲心虛。
這事先不說誰算計誰,謝嘉寧動手打人,總是事實,但謝晉亨卻故意避重就輕、顛倒黑白。這麼是非不分,不過就是想偏袒謝嘉寧,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謝嘉寧到底做了什麼,謝晉亨不感興趣,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絕對不能讓他進監獄。
有了謝晉亨做後盾,李蘭悅說話也有了底氣,對謝煜凡道,「這都是誤會,小寧是脾氣壞,但他本性不壞,絕對不會殺人,這點我可以打包票。煜凡,萬事不能做太絕,給人留餘地就是給自己留,小寧即便不是你親弟弟,你們也有一半的血緣啊!」
聽到這話,謝煜凡將視線從父親身上轉到眼前這個女人身上。當那兩道有如實質般的目光掃上自己,李蘭悅的心頓時怦怦一跳。
謝煜凡,「誤會與否,警察自會調查。」
李蘭悅看到謝煜凡還是有幾分顧忌,但畢竟牽涉到兒子的將來,所以她重整旗鼓,不甘示弱地指責道,「你是不是非要把你弟弟送進監獄才甘心?你這是什麼居心?哦,對了,少了一個競爭對手,你就高枕無憂,謝家的家產以後都是你的了!」
這話說的口無遮攔,謝煜凡並不是不在意,只是沒表現在面子上。他有自己的做人原則,有些可以讓步,有些要堅守,所以不管誰來說,說什麼,他都不為所動。
李蘭悅見自己軟硬兼施,仍然不起作用,便撲到謝晉亨面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訴道,「老謝,這事你不能不管。不然,我們小寧的人生就完蛋了。」
謝晉亨心裡也很煩,小兒子雖然聽話卻是個廢物,大兒子能幹卻不受掌控。這兩個兒子都不讓人省心,有還不如沒有,盡拖他後腿。
他煩躁地推開李蘭悅,大聲喝道,「哭什麼哭,我還沒有死。會有今天這種爛事,都是你的錯,連個兒子也管不好。」
李蘭悅冷不防被他推了一個趔趄,身體失去平衡向後倒去,後腰撞在桌角上,頓時疼的倒抽一口冷氣,房間裡哭鬧聲也跟著一滯。
見狀,謝嘉寧忙過來扶起母親,犟頭倔腦地對謝晉亨道,「這都是我的錯,你要打要罵都沖我來,別拿我媽出氣。」
李蘭悅怕兒子再度惹怒謝晉亨,忙拉住他,不讓他繼續說下去。誰知道,謝嘉寧脾氣上來了,根本壓不住,還在那繼續道,「我成這樣,不光是我媽的錯。要不是小時候你把我們拋棄,讓我們在外流浪,吃盡苦頭,我會這樣嗎?有爹生,沒爹教,說的不就是我麼?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你還指望我能成什麼樣?」
李蘭悅想去捂兒子嘴巴,但話已經出口了,謝晉亨的臉色瞬間鐵青,氣的瑟瑟發抖。
謝晉亨騰地一下站起身,舉著高爾夫球桿就想揍他。
謝嘉寧乾脆豁出去了,把臉一揚,道,「你打吧!打死我最好。省的成天被你罵廢物。」
李蘭悅怕杆子真的落在兒子身上,一把抱住謝晉亨,自責道,「是我不好,沒教育好兒子,你要打就打我。」
謝晉亨雖然怒不可遏,但最終還是沒下去手。他只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和自己不是一條心,小兒子再不爭氣,也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
他深吸一口氣,控制住情緒,緩緩地放下球桿。審時度勢,決定暫時不追究小兒子的出言不遜。
事情鬧這麼大,總要解決,謝晉亨目光一轉,望向謝煜凡。他耐著性子道,「去法院撤銷訴訟。」
謝煜凡,「抱歉,我不是原告,我做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