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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晚在他懷中靠了一會兒,然後推開他道,「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額頭上有一條被球桿劃開的口子,深倒是不深,就是流了不少血,和頭髮粘在一起看上去怪嚇人。大多數傷口都在身體上,馬路上也不能讓謝煜凡脫光一一檢查,只能扒拉開衣襟粗略看一眼。

    隱隱瞧見胸口手臂上縱橫交錯的印記,余晚很是窩火,道,「他打你,你不知道躲嗎?」

    謝煜凡道,「他是我父親。」

    再恨再怨,謝晉亨給了他生命,養育他長大,這是不爭的事實。面對父親的暴力,他選擇承受。

    余晚知道他在想什麼,所以才生氣,在她看來,父母和孩子是兩個整體,互不相欠,沒什麼虧不虧欠。

    她沒好氣地掐了他一把,「那我還是你老婆,你讓我也打你一頓。」

    被掐到傷口,謝煜凡倒抽一口涼氣,見他痛得齜牙咧嘴的,余晚也生不起氣來了。從袋子裡拿出消毒噴霧,一邊處理傷口,一邊漫不經心地問,「我和你父親,你選誰?」

    這話聽上去說得風輕雲淡,但其實卻是暗波涌動。謝煜凡知道自己不能模糊其詞,以免她心生芥蒂,便拉起她的手貼在胸口,用堅定不移的口吻道,「選你。」  

    余晚揚眉,「媳婦可以再娶,父親只有一個。」

    謝煜凡,「我和父親之間有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余晚問,「是因為白岐山?」

    謝煜凡糾正,「是因為我的母親。」

    所有人都以為兩人的芥蒂是因為白岐山而起,但只有這兩父子自己心裡清楚,白岐山不過是個幌子,真正讓他們決裂的原因,是張欣怡——謝晉亨的前妻,謝煜凡的生母。

    余晚勾了勾嘴角,「難道你母親是被老頭子害死的?」

    這本是隨口一句,沒想到謝煜凡原本微笑的臉卻一下子陰沉了下來,顯然被她不幸言中了。

    見狀,余晚不禁冷笑,「謝晉亨手中到底握了多少人命?」

    謝煜凡道,「母親是自殺,並非他殺。」

    自殺?余晚嘴角邊的笑容一僵,忍不住追問道,「為什麼自殺?」

    謝煜凡道,「父親做了對不起她的事。」

    余晚,「謝晉亨在外面包養了小三,還有了孩子?」

    這推測十分符合邏輯,但謝煜凡卻疾口否認,「並不是。」  

    余晚打破砂鍋問到底,「那是什麼?」

    謝煜凡,「我也不清楚。那時候我還小,對一些事情也是一知半解。我只知道,當時外公的公司財務出了問題,宣告破產,父親到處求人籌資,都沒有成功。父母因意見不合而經常吵架,不過最終還是克服了這段艱難的日子,後來父親和白岐山一起開了個電訊公司,業務蒸蒸日上,母親卻很不開心,鬱鬱寡歡,和父親也形如陌路。不久後,她就自殺了。」

    余晚道,「那你怎麼知道,是謝晉亨的原因導致你母親自殺。」

    謝煜凡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坦言,「因為她給我留了一封信。說父親用卑鄙的手段坑害了她的閨蜜,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她覺得愧對朋友,無顏苟活於世,只有用生命來謝罪。 」

    余晚哦了一聲,道,「看來老頭子對你母親的死,也沒有任何愧疚感。」

    這一句話無疑是說到了謝煜凡的痛處。可不就是這樣?但凡有一絲絲愧疚,都不會在母親死後不久,就迫不及待地把養在外面的小三和私生子接回來。父親沒有反省自己,更別提認錯悔悟,再加上之後發生了白岐山的事,新仇舊恨堆積在一起發酵,父子倆的關係最終掉到了深淵。

    這是上一代的恩怨,孰是孰非,自有定論,謝煜凡不願在背後議論,更何況這裡面還牽涉到他已去世的母親。  

    謝煜凡換了話題,轉頭問余晚,「你真的打算告謝嘉寧?」

    余晚回答地斬釘截鐵,「是的。」

    「他們請來了國內最好的律師。」

    「沒有最好,只有更好。」余晚不以為然,「給我介紹一個比最好更好的律師。」

    謝煜凡苦笑著搖頭,「沒有。」

    「我看應曄曄就不錯。」

    謝煜凡對此不置可否,道,「你不要以為罪證確鑿,就可以高枕無憂。那些目擊證人,還有迪廳的監控,都有可能被動手腳。」

    余晚道,「有什麼大招儘管放馬過來,我一一接招就是。」

    謝煜凡卻沒有她說得那麼輕鬆,心中隱隱擔憂,道,「你不了解我爸,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他對誰都不會心軟,哪怕是身邊最親的人。這次請來的律師是刑事案件上的專家,打贏官司的機率高達95%,如果他們再在背後動一點手腳,到時候黑白顛倒、指鹿為馬,很有可能倒打一耙,謝嘉寧反而會成為受害者,你成被告。」

    這一點余晚不否認,早些年,謝晉亨為了滿足私慾,傷天害理的事情並沒少做,被他踩在腳下當做墊腳石的亡魂也不知有多少條。不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報時間未到而已。

    謝煜凡見她不說話,便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一下,道,「不管前景如何,你都不是孤軍奮戰,你要記住你的背後還有我。刀也好,槍也罷,我替你擋。」

    聞言,余晚心臟重重一跳,下意識地抬頭望向謝煜凡。他的眼裡沒有敷衍、沒有說笑、沒有討好、也沒有奉承,而是一種意志,是一個男人在危險面前願意用生命去保護一個女人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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