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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成為眾矢之的,余晚倒是不怕,這十幾年來,她過的就是這種在大風大浪中求生存的日子。
余晚覺得自己有必要和謝煜凡談一談自己的將來,於是就在這天晚上,敲響了他的門。
謝煜凡剛應酬回來不久,扯鬆了領子,在看紀璟發給他的年終財務報表。聽到敲門聲,下意識地心口一緊。
抬頭望向牆上的掛鍾,時針指的地方,不偏不倚正好一點。
正常人都睡下了,而且好端端的,誰敢打擾他。門外是誰,不用想都知道,謝煜凡被公事纏身,沒興趣在半夜裡再和她糾纏,索性聽而不聞。
縮頭烏龜。余晚在門外冷笑,敲門的力氣又加大了幾分。
謝煜凡的雙眼仍然盯著電腦屏幕,手指掌控著滑鼠,將報表一頁頁地向下翻,但只有他知道,自己一個字也沒瞧進去。
余晚聲音又響了起來,緩緩的,一字一頓,「你這麼防著我,是怕我敲開你的心門吧。」
還真被她說對了。
謝煜凡確實有這樣的顧慮,並非是他的意志不夠強大,而是再強大的男人也經不起妖精的死纏爛打,何況還是一個道行高深的狐狸精。
余晚見他不說話,改變了戰略計劃,決定以退為進,「既然你不想開門,那我們就沒得談了。」
她停頓了一下,繼而又道,「不過,我覺得你弟弟謝嘉寧也許會願意和我談,你說呢?」
其實,謝逸凡知道她不敢,但這一刻他還是做出了讓步。這是一種神使鬼差般的衝動,讓他拉開了房門。
大門打開了,謝煜凡站在房間裡,陰著一張俊臉。
這一回合,是余晚贏了。
她心情愉快地繞過他,走進他的房間,道,「別擔心,我只是隨口一說。」
「你怎麼知道謝嘉寧這個名字?」其實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知道了答案,必然是這個女人看了龍騰集團的介紹。
「我不但知道謝嘉寧,我還知道謝晉亨是你爸,謝晉瑞、謝晉義和謝晉銘是你叔,而且,他們幾個人聯合起來,把你給架空了。」
謝煜凡點菸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眯起雙眼,臉上的表情有些危險。余晚知道,自己觸碰到了他的禁區,所以見好就收。
「放心,不該知道的,我還是一點都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是在網上流傳的一些八卦新聞而已,你用不著把我殺人滅口。」
「你半夜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他抽了一口煙,嗓音有些清冷,眼中淬著暗光,一瞬不眨地盯著她。
謝煜凡在商場打滾多年,城府頗深,再加上他不言苟笑的脾性,漸漸修煉出一身的氣場。這是一種不用刻意表現,不必大聲咆哮,便能輕而易舉地侵入人心、叫人望而生畏的氣場。
除了親近的朋友,沒有一個人不怕他,就連謝晉亨不喜歡他的原因之一,也是因為覺得這個兒子不好掌控。
但,余晚卻不怕他,她從小就在紅燈區里長大,殺人鬥毆、吸粉尋仇之類事情沒少見。用她自己的話來說,一個是破缸瓦,一個是青花瓷,破缸瓦會怕和青花瓷撞麼?
余晚走近幾步,「我來,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兒。」
見她伸手,他下意識地向後一閃,而她只是奪過他指尖的菸頭,放在嘴裡抽了一口。然後,嗤的一聲,按滅在他昂貴的梨花木辦公桌上。
不管他接不接口,她都繼續說道,「我想去學校念書。」
謝煜凡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你又想出什麼花樣?」
「不想出花樣,就是想提高一下自身修養。」
見他抿著嘴,不置可否,她又道,「好歹現在我也是謝太太了,怕自己水平太低下,配不上你。」
聽到謝太太三個字,他嘴唇一勾,不無嘲諷的道,「你倒是當真了。」
余晚的臉皮豈是一個厚字能形容,她挑了挑眉,笑意盈盈地道,「就算是演戲,也要演全套,不然壞了你的好事,那我豈不是罪過。」
話是這麼說,但她其實有自己的小算盤。現在她被金屋藏了嬌,雖然日子過得闊綽悠閒,卻和外界隔離了。不認識任何人,也沒有第一手的信息,她什麼也幹不了,處境非常被動。她必須建立起自己的關係網,想來想去,只有去學校念書。
謝煜凡不是不知道她心中的小九九,不過,念些書確實有必要,畢竟他找的女人,連個大學也沒畢業,這說不過去。更何況,她離開中國時間長了,需要從頭回爐熟悉一下。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所以他並未拒絕,但也不想表現出被她牽著鼻子走,於是便模稜兩可地道,「過幾天我會幫你安排。」
她謝了一聲,「我要去A大。」
A大是全國一流的名牌大學,安排起來確實有些困難,不過以謝煜凡的人脈,也不是不可能。
謝煜凡的面容暴露在燈光下,反而顯得有些模糊,他將情緒藏得很深,余晚一時半會也看不透他。
見他不說話,余晚趁熱打鐵,隨即又道,「我想去金融系。」
本市大半的富家子弟,為了繼承父母衣缽,都被安排去了A大的金融系。那麼熱鬧的地方,她自然也要去湊一腳。
謝煜凡給自己點上一支煙,吸了一口,透過煙霧看向她。這回,開口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警告,「別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