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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念揉了揉顧子初的腦袋:「哎呀,弟弟太謙虛了,肯定全對。」
「嗯。」顧子初在溫念的手上蹭了蹭,眼睛微亮,「姐姐,剛剛我朋友喊我去打籃球,我可以去嗎?」
溫念疑惑的嗯了一聲:「我怎麼沒聽到手機響?」
「他們發簡訊的。」顧子初將手機上的信息給溫念看了一下,「姐姐太認真了,你都沒聽到。」
他半撒嬌半埋怨,像是在控訴她冷落了他。
「是真的沒聽到。」溫念有些不好意思,「你去吧,沒事的,我的畫還差一半,我就不去了。」
「好吧。」顧子初磨磨蹭蹭的收著試卷,落在試卷上的眼神卻有些鄙夷。
這些太簡單了。
顧子初很少和同齡人一起玩,他總是乖巧聽話的,討厭凌亂,永遠整潔。
除了跑步以外,這還是溫念第一次看到顧子初這麼喜歡一項運動,而且是那麼多人一起玩的運動。
想想弟弟會滿頭大汗,連頭髮都濕漉漉的,身上帶著打球後的汗臭味,溫念覺得顧子初終於有點像這個年紀的孩子了。
她絲毫沒覺得自己的心態也根本不像這個年紀該有的。
溫念重新拿起畫筆,投入創作,直到畫筆在顏料盒裡沒沾到白顏料的時候,她才發現白顏料用完了。
溫念將畫收好,準備去外面買幾盒白顏料。
出去的時候,她才發現外面下雨了。
昏昏沉沉的天配著淅淅瀝瀝的秋雨,讓人骨子裡都泛起寒來。
溫念撐起傘從校園裡穿過,她剛剛去了學校小賣部,但是小賣部里的白顏料都賣完了,她只能到外面買。
回家的學生現在正在返校,校門還沒有關。
溫念收了傘到文具店裡的時候,看到從臨海市來得大巴開了回去。
看來陸炎該回來了。
溫念想了想,買了一板白顏料,免得陸炎每次不洗畫筆就往她白顏料盒裡塞,將她的白顏料給污染了。
回去的路上,行人明顯少了很多,雨水順著街道流淌。
溫念腳步一頓,看著順著雨水流淌的紅色頭髮,一縷一縷的從某個路牙流出來。
她轉變方向,向著那個地方走去。
陸炎躺在地上,腦子暈暈乎乎的讓他反應有些遲鈍,他能感受到那個人在擺弄著他的頭髮,但是他卻沒有思緒去考慮他在做什麼。
他記得自己從大巴車下來的時候準備去顏料店買些顏料,因為下起雨來,便從巷子裡的小路抄近道。
在拐彎的時候他脖子後面一疼,後面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雨水將臉上的麻袋沾濕,緊緊的貼在陸炎的臉上,他急促的喘息著,迷迷糊糊的透過麻袋看到一雙毒蛇般的眼睛,露出獠牙沖他而來。
他閉上眼睛,滿腦子想的都是殺人分屍這些恐怖的事情,讓他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越往巷子裡面走,頭髮越多,溫念越覺得這頭髮的顏色熟悉。
走到最後,她乾脆的跑起來,也驚動了那個人。
溫念只看到一個男人或者少年穿著黑色的衛衣,他的臉隱藏在衛衣的帽子下,只露出一個蒼白瘦削的下巴,在聽到她跑過來的聲音後,那個人轉身就跑走了。
溫念看著那個人挺拔寬闊的背影,恍惚間覺得有幾分熟悉。
地上的□□引起了溫念的注意,她將傘撐在地上那個人的頭上,掀開麻袋就看到了一個紅色的獼猴桃。
不對,是紅色獼猴桃樣子的陸炎。
緊追潮流的紅色半長發被貼著頭皮剃去,留下紅色發茬短硬的支棱在陸炎圓滾滾的腦袋上。
完全和紅色的獼猴桃一模一樣。
溫念忽然沉默了。
陸炎的頭髮在回學校的路上引起無數人的注目。
陸炎一踏入畫室,就聽到蕭如歌的爆笑聲:「哈哈哈哈我還以為是假的呢,原來是真的。」
陸炎悲憤的捂著自己的腦袋:「你怎麼知道的?」
蕭如歌笑到抽筋:「全校都知道了,我在路上聽人說藝術生裡面有個紅色的獼猴桃我還不相信,結果沒想到是真的。你還別說,這個比喻可真貼切。」
「不像,一點也不像。」陸炎抓狂。
「你問溫念像不像。」
陸炎可憐巴巴的看向溫念,溫念被陸炎注視著,微微撇開臉,但是嘴角的笑卻是掩藏不住的。
陸炎嗷了一嗓子哭道:「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那麼帥氣的頭髮竟然沒了,頭可斷血可流髮型不可亂,我現在不僅髮型沒有了,我連頭髮都沒有了。」
蕭如歌終於笑夠了,抹了抹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問道:「到底怎麼了?」
她當然知道陸炎有多在乎他自己的頭髮,陸炎這樣子一點也看不出是自願的樣子。
溫念將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蕭如歌。
陸炎渾身上下唯一受的傷只有暈倒時躺在地上時摔的傷,那個人根本碰都沒碰他。
就算想報警,難道說他被打暈了,但是兇手只剃了他的頭髮嗎?
陸炎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但是這剃了陸炎的頭髮比打陸炎一頓還要兇殘。
「這要不是我們楊平克比較開放,我都要懷疑是班主任乾的。」蕭如歌興奮的猜測:「說不定是校長!校長一定老早看你的頭髮不爽了,這次給你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