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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輕輕彎腰,冰涼涼的手指拂過她的後背,帶起一陣顫慄,聲音很輕:「姐姐,你的腰好像要更彎一點。」
溫念不自覺的抬腰,少年的手指還在指出錯誤。
他爬上了床,半跪在她之間,眼睛一眨不眨的湊近她:「還有姐姐的腿,姐姐不會嗎?」
溫念咬牙,睫毛輕輕扇動,輕輕的打開,少年便越靠越近,她整個身子都酸麻起來,鼻尖凝聚成小小的汗珠。
太近了。
她恍惚間在想自己到底是怎麼答應這樣出格的事情的,她低垂眼睫看向少年,覺得他也和書上的人重合起來,少年精緻的臉低了下去,鑽進了qu子,也鑽到了她的心裡。
鼻尖上細小的汗珠被少年輕輕含去,溫念回過神臉漲的通紅:「你……你……」
少年凝視著她的雙眼:「姐姐不開心嗎?」
溫念怕他再做出什麼事情來,緋紅的臉頰微側:「我很開心。」
「那就好。」少年抿唇靦腆的笑起來:「那姐姐我們再學下一個動作吧。」
溫念:??
那天,溫念是落荒而逃的。
她甚至好幾天沒敢去荷花池看少年。
「似竹,他……他怎麼樣?」溫念從學堂放學回來,同丫鬟路過荷花池時輕聲問道。
似竹從小就跟溫念一起長大的,自然明白溫念的心思,她抿唇笑道:「小姐,你要是想去見他,就去見呀,老是讓似竹去幹什麼?」
溫念的臉染上了薄紅,嗔怪道:「讓你干點活都不行啦。」
兩個女孩嬉鬧著從園子裡穿過,影影綽綽的荷花池中,碧色的眸子異常冷淡的從似竹的身上划過。
姐姐是他的。
夜裡,下起了雨,似竹被雷聲驚醒,她朝外面看去,雨珠似玉盤裡散落的珍珠般接連不斷的掉落下來,風雨中似乎有悠揚的歌聲傳來。
似竹搖搖頭,只當是自己聽錯了。
她撐起傘從園子裡走過,歌聲越來越明顯,她的眼神逐漸迷茫起來,一步不停的朝荷花池裡走去,一隻腳在快踏入水面的時候,她呢喃道:「要替小姐關窗戶,不然小姐會被雷吵醒的。」
歌聲停了起來,似竹也毫無神志的站在那。
水面上躍起一條魚尾,泛著幽幽的藍光,少年盯著似竹看了一會,便鑽進了池水中。
似竹在雨夜中站了一會逐漸回神,看到被雨打的無法靜止的湖面倒抽了一口氣,再有一步,她就掉進了水裡,她怎麼會走到這裡來。
似竹加快了腳步走到溫念的房間裡,將門窗關好,然後攏了攏夏天單薄的衣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陷入了夢魘中。
溫念在睡夢中似乎聽到似竹關門離開的聲音,過了一會,房門又咯吱一聲被推開,雨聲泄了一點進來。
「怎麼了?」溫念半睡半醒間嘟囔了一句話。
她以為似竹忘記關窗回來關窗的,只問了一句話便又陷入睡夢中。
床邊的少年靜靜的看著她。
雨夜總是悶熱的,加上窗戶都被似竹關上了,房間裡的空氣更是黏膩燥熱,溫念無意識的扯了兩下衣服,手腕就被抓住了。
她輕吟一聲,似乎覺得手腕上冰涼涼的很舒服,通紅的臉頰往上面蹭了兩下。
薄薄的紗帳被撩開,手腕上除了冰涼還多潮濕的感覺,她聲音發顫,總覺得自己像是陷入到一個緋色的夢境裡。
冰涼的鱗片摩擦、無邊的水蔓延,藍色的魚尾成為夢中最後一個景象。
姐姐,你是我的。
溫念從夢中驚醒,她看著隨風飄動的薄紗望向窗戶,那裡半開著,在窗邊的地上盛著淺淺的一汪水。
似竹昨晚不是過來關窗了嗎?
溫念準備下床,卻腳一酸,差點跌坐在地上連忙用手撐住,結果就摸到床上濕漉漉的。
她驚的收回手,眼神中又羞又臊,這是她乾的嗎?
溫念好不容易將有些潮濕的床單毀屍滅跡,就看到似竹面色蒼白的來侍候她。
「似竹,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回去休息休息?」溫念有些擔心。
似竹聽到溫念的話,眼眶紅起來,卻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小姐,似竹想出府了。」她昨夜受了驚嚇,回去做了一晚上的夢。
但是所有的夢都是她必須離開溫家,否則將會家破人亡,自己患病而死,甚至整個溫家也會被她拖累的家破人亡。
她不信夢,但是夢太過真實,讓她不相信也要相信。
溫念怔愣。
她從小就是和似竹一起長大,陳平麗和溫傳國常年不在家,家裡別的下人看到她都將她當小姐,只有似竹當她是朋友。
「為什麼?」
「似竹從小將溫府當自己的家,但是長大了,總要有別的家。」
似竹緊咬著的下唇,害怕下一秒她就會哭出聲來。
似竹是怪她到了成婚年紀,她還沒給她婚配嗎?溫念有些難受,卻並沒有責怪似竹。
「好。」溫念拉過似竹的手,「似竹你別傷心,以後要快快樂樂啊。」
那個女人終於走了。
少年從荷花池裡探出頭,看著溫念身邊並沒有那個丫鬟的時候,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姐姐,你終於來看我了。」
溫傳國最近又離家了,似竹又不在了,溫念便強忍著羞恥來找了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