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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金康銘這個時候也帶著少年的衝動,替溫念將工具拿了出來。
顧子初清醒的時候,外面的天還沒有亮,他規規矩矩的躺在床上,綠色的眼睛裡凝視著黑夜。
他每一夜都會做夢,那些童年的夢他早就已經熟知,已經算不上是他的噩夢。
顧子初過了很久才眨了眨眼睛,證明躺在那裡的是一個活人。
少年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在黑夜裡有幾分詭異,他輕輕的咬起自己的手指,呢喃道:「姐姐……」
等到他起床穿好衣服時,他的手機忽然響了。
那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顧子初接了起來,電話那頭的聲音卻異常的熟悉,陳牛在那邊低聲道:「他沒錢了,又在找我要程序。」
顧子初從床邊走到窗戶邊,看著站在那的金康銘和溫念,睫毛微動:「將之前的那張給他。」
陳牛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那些賺錢的程序是顧子初寫的還是別人給顧子初的,這些他都不需要知道,他只需要扮演好兩個人之間的傳話筒就好了。
「對了,我有份禮物送給他,讓他記得不要讓我失望。」
一聲輕笑在房間裡響起。
外面逐漸傳來人走動的聲音,顧子初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在打開門的一瞬間,臉上的神情溫和有禮。
在這個時候才讓人發現其實金康銘有幾分和顧子初相似。
「崔玉,你知道姐姐去哪了嗎?」
崔玉點頭:「我知道,他們一起去梅林了,好像是去畫畫,陸炎他們也都去了。」
「好的,謝謝你了。」顧子初點點頭。
崔玉一直到顧子初走出去才收回目光,她一直都知道顧子初在溫念和在她面前是不一樣的,只有溫念是特殊的。
不過她看看就好了,只欣賞他的顏。
很少有人踩過的雪在踩在上面的時候發出咯吱的聲音,有人覺得美好,有人覺得頭皮發麻。
顧子初幾乎有些享受著的聽著這些聲音。
「你之前學過畫畫嗎?」溫念一邊畫畫一邊聽著金康銘在一邊提點著她。
「學過國畫,沒學過油畫。」金康銘自顧自的道:「小時候我父親因為做生意經常不在家,所以就將我送到了各種少年培訓班。」
他自嘲的笑了笑:「我幾乎所有的培訓班都上過兩天,到最後只有國畫班堅持下去了。」
溫念的畫筆頓了頓,她驚訝的看著金康銘,他的經歷竟然和她的經歷很像,但是她還有弟弟陪著她。
溫念的聲音比之前還要柔和:「那你現在是將國畫當成興趣了嗎?」
「不,等我懂事之後,我就不再畫了。」
「為什麼啊?」
從他懂事後,金康銘就不再摸畫筆,因為他覺得只有心靈通透的人才有資格畫畫,而他不行。
金康銘搖搖頭,只輕輕的道:「念念,你很適合畫畫,所以要堅持下去啊。」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了,畫畫都能夠表達我們的情感,所以無論什麼時候你都能重新拿起畫筆。」溫念抿唇,眼神中的帶著堅定。
金康銘怔愣,他一直將溫念當成柔軟的無害的女孩,但是現在才發現,她有一顆堅強的心。
「念念,你要小心……」
「姐姐。」少年氣喘吁吁的跑過來,蓬鬆的捲髮在額前一顫一顫的,眼裡自帶水汽繚繞。
溫念扭頭去看顧子初,嘴角的笑意加深了點:「弟弟。」
金康銘自覺的將自己的話吞到肚子裡,默默的站遠了點。
也許溫念並不需要他提醒。
「你起床啦,快看我畫的畫。」溫念喜歡分享自己生活中的美好,看到顧子初就指著自己的畫。
顧子初看了一眼讚嘆了兩聲,然後蹲在溫念的身邊,將手臂上搭的圍巾戴在溫念的脖子上。
溫念的聲音一下子湮滅了,少年離她很近,動作很輕,像是怕動作太重將她碰碎了,他的睫毛幾乎可以碰到她的唇瓣,偶爾輕闔間,她的唇瓣都能感受到那裡帶起的細微氣流。
溫念忽然想起,她現在已經不能將顧子初當作她的弟弟了。
要將他當作一個獨立的少年。
一這樣想,溫念的臉就紅了起來,映襯著白色的圍巾顯得整個人愈發的嬌嫩。
蕭如歌瞥了一眼並不明白溫念在臉紅什麼,還以為她是因為太冷了,臉才會這麼紅。
「我們先回去吃早飯再來吧,我又餓又冷。」蕭如歌踢了陸炎屁股一腳,眼神催促他站起來。
陸炎嗷了一聲,頓時跳起來氣勢洶洶的道:「幹嘛?我還沒有畫完。」
「你一個人畫吧,我和念念風景都挺好,我們要練得是人物。」蕭如歌給了陸炎一個白眼。
「沒關係的,要不我們陪陸炎將畫畫完吧。」
陸炎顯然也看到溫念紅潤的臉頰,終於明白蕭如歌的意思,飛快的在畫紙上畫了兩筆,將東西一收一背道:「我剛剛畫到最後一筆了,已經畫完了。」
吃完早飯之後,說是要來繼續畫畫,但是大家就開始在山裡玩了起來。
陸炎帶著他們去冬釣、烤紅薯、折梅花,玩了一天才回來。
因為人多,溫念和顧子初相處並沒有感觸到不一樣的地方,但是現在回來之後,她的房間只剩下他一個人,她忽然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