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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記得帶上水杯,注意安全。」溫念很開心顧子初能和朋友一起出去玩,無論顧子初長多大,她總會想到小時候他孤獨的眼神。
「姐姐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啊?」顧子初望著溫念,碧色的眸子如同一塊昂貴的翡翠,漂亮脆弱。
他是她的弟弟,她不對他好,她要對誰好?
但是她只是讓他帶水杯而已。
溫念失笑:「讓你帶水杯就是對你好啦,快走啦,再不回去天都要黑了。」
冬日的天總是很短暫,所以對於缺少陽光的冬天來說,一點點陽光都很寶貴。
就像她一樣。
顧子初跟小時候一樣,亦步亦趨的跟著溫念,但是細細看去,就可以發現他的每一步都走在溫念的影子裡,精細縝密。
明明昨天說要出去和朋友一起玩的顧子初,卻在早上就在廚房洗菜。
「你在幹什麼?」溫念還穿著睡衣,睡眼惺忪。
顧子初看了一眼溫念的樣子,溫和的笑道:「我在做飯,姐姐快去洗臉。」
溫念剛剛睡醒腦子還迷迷糊糊的,等到洗完臉清醒過來之後才想起來顧子初不是說今天要出去玩嗎?
現在燒什麼飯菜?
溫念走到廚房的時候,發現顧子初正將菜倒入油鍋中,他站在那沉沉的注視著金色流動的油,像是失了魂魄。
然後在溫念瞳孔緊縮間少年翻炒著菜的手臂貼到了鍋沿上,然後發出一聲叫聲。
溫念跑過去才發現剛剛的聲音是她自己發出的。
她能察覺到自己的手在顫抖,除了手,她的唇她的舌都在顫抖,因此說出的話都是顫抖的:「快用冷水沖沖。」
少年任由她處理著,溫念抬起頭的時候似乎看到他嘴角的笑意。
溫念呼吸一窒,眨了眨眼睛,再看去的時候顧子初嘴角的那抹笑意就不見了,他輕斂著眉頭,咬著唇瓣抵抗著疼痛。
少年冷白的肌膚上已經紅腫起來,甚至泛起紅中泛白的水泡,光是看著都覺得疼,怎麼可能在笑。
溫念以為自己看錯了,但是剛剛弟弟明顯是心不在焉才會燙傷手臂,她拿著棉簽輕輕在上面塗抹著燙傷膏:「你剛剛在想什麼?而且不是說今天要出去玩嗎?不會做菜還在那做菜。」
顧子初低著頭,柔軟捲曲的頭髮垂在額前,擋住了眼眶:「他們說中午要去網吧打遊戲了,不願意讓我一起了,所以剛剛走神了。」
溫念伸出手將少年額前的頭髮撩起,看到少年發紅的眼眶,濕漉漉的眼睛裡水光瑩潤,被她看到後,還慌裡慌張的扭開腦袋,聲音中帶著某種腔調,像是在哭:「姐姐別看。」
溫念的心像是在被針戳了幾下,泛著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從後面抱住顧子初:「沒關係,我在呢。」
金康銘看著金佳吃的滿嘴都是冰淇淋,伸手將她擦乾淨:「馬上念念姐姐就要來了,你記得要對姐姐說謝謝。」
「我知道了。」金佳小嘴撅起來,「姐姐怎麼還不來,上次那個小哥哥不會來吧,我害怕。」
金康銘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才發現有條簡訊,是溫念發來的說今天不能過來了。
金康銘看著簡訊,腦海浮現出昨天放學時候顧子初牽起溫念的那隻手。
修長細白,卻在他說話時隱隱浮現著青筋。
金康銘抱起金佳:「先別吃了,哥哥帶你去一個地方。」
顧子初雖然塗了藥,但是溫念還是擔心的不讓他再做飯了。
「姐姐,要加五百毫升的水。」顧子初看著菜譜溫聲的提醒著。
「五百毫升是多少?」溫念疑惑,「算了,差不多應該就可以了。」
「咚咚。」
聽到門被敲響,溫念跑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金康銘和金佳。
「姐姐你好。」金佳笑眯眯的喊了一聲姐姐,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溫念有些詫異:「你好,你們怎麼過來了?」
「你突然說今天不來了,我有點擔心,所以我問了老師你的地址,過來看看你。」金康銘並沒有生氣,反而關切的看著溫念。
溫念心中的愧疚感漸濃,解釋道:「因為弟弟受傷了,所以今天不能去了,改天請你和佳佳一起吃飯好不好?」她蹲下身子,去逗弄金佳。
金康銘的視線就落在站在不遠處的顧子初。
兩個人彼此看著對方,少年的眼裡是漠視、是嘲諷,是隱藏在暗夜裡的狼。
金康銘則略微皺起眉,這樣的人怎麼會呆在溫念身邊。
「沒關係的,既然他手受傷了,你在家好好照顧他,我帶金佳去吃飯了。」金康銘收回目光,體貼的道。
他現在離開,溫念必然會愧疚,那麼他想要的便達到了。
「姐姐,哥哥可以在我們家吃飯啊。」顧子初突然開口,蒼白的臉上帶著歉意,像是害怕金康銘責備他,「對不起,都是我的原因。」
金康銘臉抽動一下,他又沒責備他。
溫念先安慰了一會顧子初,然後對著金康銘道:「是啊,你們可以在我家吃飯,這樣就好了。」
溫念既然這樣說了,金康銘也不好拒絕只能點頭說:「好。」
金康銘帶著金佳進來的時候,才發現一條兇猛的大狗蹲在一邊看著他們。
金康銘看到的時候都忍不住的呼吸一頓,更別提金佳了,金佳頓時抱住了金康銘的腿,大聲的喊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