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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堇向來八面玲瓏,就像她跟晚日眉的辛負責人背地裡都恨不得把對方祖宗十八代罵個遍,見面時,還是親親熱熱的姐姐妹妹喊個不停。
這就是職場生活,面子功夫一定要做足。
「原來是祁先生啊。」春堇迅速調整心態,就像才認出祁正一樣,揚著笑臉說:「您怎麼一個人?經紀人和助理都不在嗎?您要去哪兒?我送您。」
祁正低笑著說了一個地址,春堇發動引擎,車子在路上行駛,春堇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她感覺到祁正一直在看她,他看得光明正大,一點遮掩都沒有,視線還異常灼熱深邃。
堅持了大概十分鐘後,在一個紅綠燈前,春堇終於受不了了,她火氣也上來了,一轉頭,看著祁正,但儘量維持著語氣的說:「您真的要去那個地方嗎?您在酒店前台都接下房卡鑰匙了,我還以為您是要回房休息?」
祁正像是就等著她主動開口,他的臉上始終溫和平靜:「春小姐脾氣不太好?」
這時紅綠燈跳轉,春堇踩下油門,車子繼續往前行駛:「我脾氣是出了名的好,祁先生可能不太了解我。」
「我了解的春小姐,有些暴躁。」
春堇抿著唇沒說話。
祁正問:「你好像很怕我?」
春堇皺了皺眉,偏頭看他一眼,又把視線轉開,說:「我跟祁先生,今天應該是第一次見面,雖然我很驚訝您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大概是千歌告訴您的?不過怕這個字,從何而來?我很尊敬祁先生,您是影視界的常青樹,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我是看您的戲長大的。」
祁正一下笑出了聲,他微垂著頭,表情無奈中又帶著一些趣味。
春堇聽著他的笑聲,卻覺得毛骨悚然,這傢伙跟上自己,肯定是來尋仇的,前陣子她買水軍黑方絨,順帶把祁正也踩了一頓,這人肯定什麼都知道,這回遇上了,就嫉惡如仇的撲上來興師問罪。
如果祁正跟梁千歌交惡,這鍋只能她背了。
春堇心情煩躁,車子漸漸駛向車流偏少的小道,春堇在心裡盤算著祁正有哪些黑料,必要時候,無外乎就是一頓撕破臉,到時候,為防止對方報復,她得保證自己手裡有足夠多的牌,好讓梁千歌沒有後顧之憂。
「我遞給貴公司的本子,春小姐看了嗎?」
春堇愣了一下,瞳孔有一瞬間的緊縮。
祁正注意到她微妙的表情變化,眯起了眼:「沒看?」
春堇咳了一聲,說:「在看。」
祁正臉上的笑意收斂,目光朝向擋風玻璃看前方的路況,平靜的說:「已經挺長時間了,評估總不至於一點消息都沒有,是接受還是拒絕,總有一個答案,什麼答案都沒有,只能說明,有人已經忘了這件事。」
春堇皺了皺眉,有點心虛的說:「劇本是工作人員在審核,我回去問問。」
祁正偏首盯著她:「如非真的看中梁小姐的演技天分,這個本子,也不會從我手上遞出來,我們認真,希望你們也能認真。」
春堇的確還沒看過祁正口中的那個劇本,當時她驟然接到祁正的電話,心裡一慌,稀里糊塗的含糊過去,後來劇本送來,就被她塞進了抽屜里。
私心裡,因為方絨這件事,春堇短時間不想梁千歌再跟祁正有什麼接觸。
當然她不是想干涉梁千歌的交友。
在《我們的假日》和《我的寶貝》中,祁正對梁千歌都多番照顧,這也是事實,她都看在眼裡。
但春堇怕因為方絨這件事的催發,會讓祁正對梁千歌有不好的想法,再接觸時,祁正會對梁千歌下絆子。
一切會對梁千歌造成威脅的事,春堇都不會嘗試,所以祁正在她這裡,現在屬於危險人物名單里的。
後期會不會從這個名單里剔除,還需要時間觀察。
不過她真的沒想到,原來祁正追著她出來,是為了問劇本的事,那她買水軍黑他這件事,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正在這時,春堇的手機響了,她的手機在包里,包被她丟到了車后座。
車子還在行駛中,她沒辦法拿包,有點著急,做她這行的,每個電話都不能錯過,剛剛才和那位賀歲片的製片人吃過飯,萬一是對方的電話呢。
春堇偏過身子,單手握著方向盤,想夠到後面去拿包。
哪知手剛伸到一半,手腕就被握住了。
男人的手掌溫熱乾燥,祁正將她的手按回方向盤上,在她錯愕的目光中,他輕聲說:「好好開車。」
說著,傾身替她將皮包拿過來,打開拉鏈,把手機拿出來。
手機上顯示著「陳友監製」四個字,他眯了眯眼,將手機遞給春堇。
春堇顧不上拿藍牙耳機,直接按了接聽,同時打開免提。
電話那頭當即傳來男人油膩的笑聲:「春小姐?」
春堇面帶笑容的立刻說:「陳監製,好久不見了,怎麼今天想到聯繫我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說:「聽說你想談姜製片那個賀歲片,怎麼不跟你陳哥說,你開口,陳哥不就幫你約下來了嗎?」
春堇一臉驚喜的問:「陳監製還有這種人脈呢?您怎麼不早說,早說我至於走這麼多冤枉路嗎?」
「哈哈哈。」陳監製笑著問:「什麼時候有空,出來坐坐?」
「都可以啊。」春堇笑著說:「得看您什麼時候有空,我得遷就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