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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都是在無聲里產生變化的,就像現在,他們沒有說破,但是該明白的都明白了。
梁千歌早上去拍戲前,托廚房阿姨中午熬了一份粥,現在她就是去端粥,然後又找後勤小哥要了一盒板藍根沖劑拿回來泡。
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薄修沉這會兒又開始裝病了,他靠在床頭上,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說:「沒胃口。」
梁千歌把沖劑喝完,又連喝了一大口清水,把那味道壓下去,回頭瞪著薄修沉的說:「少來這套,趕緊吃,我還得回去。」
薄修沉看著她,眉目含笑。
梁千歌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過來,端起熱粥,舀了一勺,杵到薄修沉嘴邊。
薄修沉心滿意足的吃了一口,眼睛還看著她。
梁千歌低頭又舀了一勺,一邊用勺底刮著碗的邊緣,一邊說:「你別得意,我告訴你,分還扣著呢,說了考察期不及格就什麼都沒的談,你以為我跟你開玩笑的?」
說話間,她把第二勺粥又遞到了薄修沉嘴邊。
薄修沉張開嘴,將粥都咽了下去,才問:「那現在算什麼?」
「我們祁導說了,來者是客,你是客人,我是東道主,既然你病了,我照顧你一下,也是合情合理的。」
薄修沉笑了一聲,從善如流夸道:「照顧得很細緻。」
梁千歌看他不糾纏了,又催促:「趕緊吃,我還得回去。」
「你吃了嗎?」薄修沉問。
梁千歌說:「吃了。」
薄修沉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梁千歌又遞了一勺到他嘴邊,說:「幹什麼,我好端端一個大活人,還能餓死自己不成?」
薄修沉嘆了口氣,終於大發慈悲的把那雙仿佛殘疾了一般的手從被窩裡伸出來,他接過碗勺,對她說:「去吃點。」
梁千歌把手放下來,說:「劇組應該給我留了,我們小莊還是很會心疼人的。」
薄修沉喝粥的手一頓,抬眸看著她。
梁千歌說:「我正在慫恿春堇把小莊簽到我們公司來,小伙子肯吃苦,又有靈性,相處幾天看來,性格也不錯,很老實,等春堇再調查一下,真的確定各方面都沒問題,我就把他簽進來自己培養。」
薄修沉眉頭微微蹙成一個結。
梁千歌知道薄修沉的臭毛病,她警告他:「你不准使壞,不准做多餘的事,也不准欺負人家小孩,聽到沒有!」
薄修沉低頭喝了一口粥,不答應。
梁千歌彎下腰,弓著身子杵到他面前,看著他眼睛又問:「聽到沒有?」
薄修沉到底含糊的「恩」了一聲,看起來不情不願。
梁千歌笑了一聲,說了句「幼稚」,起身走了。
梁千歌猜的沒錯,小莊真的給她留了飯,但她也沒吃多少,主要是連著走了一個來回,一時半會兒確實有點吃不下。
下午的時候,拍攝有點不順利,莊凡卡殼嚴重,ng了很多次。
梁千歌因為存了收為己用的心,熱情的代替了祁正,去親自教導小孩。
梁千歌跟他講了一些拍攝時可以用的小技巧,這段要描述的是男女主角在巷子口相遇,正是春心悸動的時候,擦肩而過的時候,那種曖昧的因子就在兩人之間環繞。
怎麼曖昧,祁正用了眼神來傳達。
但是光是眼神,莊凡做不太到位,一直沒法讓祁正滿意。
梁千歌就跟他說:「你加個動作,比如路過的一瞬間,你腳步稍微停頓一下,或者手掌在褲子邊沿蹭一下,表達你手心有汗。」
莊凡沒想到還有這種辦法,他拍攝經驗淺,也不敢自己加戲,害怕導演不滿意。
梁千歌說:「導演要的是效果,效果達到了,又不影響大局,他不會拒絕,至少他能保一條。」
保一條的意思就是說,拍攝的時候,這個鏡頭已經滿足了導演的預期,但是導演覺得還不夠,可以再好一點,或者是想從另一個角度再挖掘一下,就會說「保一條」,意思就是,這條作為後備,如果再拍的比這條好,就用再拍的,如果不夠好,就用這一條。
莊凡受了梁千歌點撥,自己對著鏡子琢磨了半天后,那邊祁正拿著導演喇叭問:「好了嗎?」
梁千歌看了莊凡一眼。
莊凡緊張的站起來舉手:「可以了,可以了。」
祁正拿著大喇叭說:「準備,各部門就位,下一條。」
就像祁正說的,再拍的這條祁正猶豫了一下,保了,然後又讓拍了一次,最後還是選擇用了莊凡加了小動作那條。
這條總算過了,天都已經快黑了,祁正不是起早貪黑,喜歡折騰演員的導演,可能是仗著投資多,他一直都是想著辦法讓工作人員過得舒舒服服的。
回去的路上,莊凡和梁千歌一個車,小伙子跟梁千歌請教了很多拍攝問題。
下車的時候,他還有點上頭,都忘了賓館裡還有一尊大神,進門的時候,都還纏著梁千歌說話。
然後他就突然感到渾身一寒,懵懵的往前看去時,嚇得差點就跪門檻上了。
莊凡今晚又是灰溜溜的自己上樓吃的,梁千歌看薄修沉已經可以下床了,問道:「可以下來了嗎?」
薄修沉說:「退燒了。」
梁千歌摸了摸他的額頭,是不燙了,而且他精神看起來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