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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遠崢像是這才回過神來,他閉上眼睛,轉頭面朝林森的方向,說:「好。」
林森用牙籤插了一塊香蕉到他嘴裡,等盛遠崢咽下去後,又插了一塊甜桔。
盛遠崢咽下去後,又點了兩下頭,音色滄桑的說:「是很爽口。」他說著,又看了梁千歌一眼,說:「謝謝你。」
梁千歌沖他笑笑,這一笑,又把盛遠崢笑愣了。
盛遠崢看著她燦爛的笑靨,腦中髮妻年輕時的樣貌,越發清晰。
像,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梁千歌直起身體說:「那您好好休息,我們就先回去了。」
盛遠崢頓時抓緊了身下的被子,這是他表達抗拒和不滿時的反應。
「咳。」林森又咳嗽一聲,不著痕跡的輕拍自家主人的手背,安撫他。
梁千歌聽到咳嗽聲,又轉頭好奇的看林森一眼。
林森笑著說:「慢走。」
梁千歌不疑有他,對兩位老人又鞠了個躬,拉著薄修沉,一起離開了。
等出了病房後,梁千歌才小聲氣的問薄修沉:「你覺不覺得,這兩位老人家有點奇怪?」
薄修沉皺著眉看著梁千歌,沉默了許久,到底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梁千歌聳聳肩:「可能是我多疑吧。」說著,她也不當回事,又蹦蹦跳跳的回了病房,鑽進被窩後,她跟薄修沉說:「我們來聯機打遊戲吧,我貪吃蛇人機版已經四級了,我覺得我可以虐你了。」
薄修沉看著她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反手將病房門關上後,走到她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淡聲說:「一會兒我還有個電話會議。」
梁千歌撅起嘴,悶悶不樂的說:「哦。」
薄修沉湊上去,在她翹起的嘴唇上咬了一下,低聲說:「所以只能陪你玩十分鐘。」
梁千歌一下就笑了起來,她摟住薄修沉的脖子,在他唇上狠狠親了一下。
兩人在這邊病房裡打遊戲時,隔壁病房,盛遠崢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搖著頭喃喃自語:「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像的兩個人,她到底是誰?」
林森猶豫一下,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先生,她是地道的中國人這肯定沒錯,我派人查到,她的籍貫地址顯示她是安城西區環山縣客平鎮礦山村人,她的父母已於六年前雙雙亡故,而她的父母生前,是一對孤兒。」
盛遠崢目光一揚:「孤兒?」
林森點點頭:「所以,我其實也有點懷疑,難道她的父親或者母親,會是老夫人娘家那邊逃出生天的哪位後人?」
盛遠崢臉上神情頓時豁然開朗,激動的說:「一定是了,你繼續查!」
林森回道:「是。」
盛遠崢又嘆了口氣,語氣里不免哀傷:「書君要是知道,她家裡還有人在,該多高興啊。林森,等出了院,你陪我去趟墓園。」
林森知道先生這是又得見夫人一面才甘心了,只得允下:「是。」
主僕二人正說話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因為病房門沒關,兩位老人下意識的朝門外看去,然後便見盛長俞一身風塵僕僕,帶著盛敬暘和一溜煙的下屬高層,齊齊走了進來。
因為剛剛見過梁千歌,心情本來還不錯的盛遠崢,突然之間,眉頭皺得快能夾死蒼蠅了。
盛長俞自然看到了父親眼中連遮掩都不肯遮掩的濃烈不喜,他有些尷尬,但還是往前走了一步,恭敬的與父親鞠了個躬,又對身後的盛敬暘使了個眼色。
盛敬暘上前,喚了一聲:「爺爺。」
盛遠崢神色不虞的看他一眼,掀開被子,側身躺下,對林森說:「阿森,送客。」
林森是早就見慣了先生對後輩們的冷情,他繞過病床,走到門邊,對盛長俞比了個手勢,說:「出來說吧。」
盛長俞與林森走到門外,林森小聲說道:「先生剛才又想到夫人了,您擔待。」
盛長俞抬手揉了揉眉心,說:「辛苦林叔了。」
林森是看著盛長俞長大的,聞言笑笑:「我不辛苦,是你辛苦了,還特地趕來。」
盛長俞問:「父親的身體還好嗎?前不久不是才體檢過,怎麼又要體檢?還特地來紐約?」
雖然盛遠崢不喜見晚輩,但他的身體狀態,卻是全族所有人都關心的頭等大事,不管這些人是盼著他死,還是盼著他活,總之,每三個月一次的全身體檢,最後都會弄得人盡皆知。
林森說:「是巴迪醫生推薦的這家醫院,說是有個什麼先進的儀器,只有這家醫院有。」
盛長俞不疑有他,點了點頭。
林森又看了病房內一眼,說:「沒事,你們就回去吧,這裡有我在。」
盛長俞「恩」了一聲,走進病房,遠遠的跟盛遠崢說了一句:「父親,您保重身體,我們先走了。」
盛遠崢也不回答,理都沒理他。
盛長俞嘆了口氣,這時,盛敬暘的電話突然響起,盛長俞不虞的看他一眼。
盛敬暘拿出手機接聽,一邊往外走,一邊跟電話那邊說:「梁千歌在科恩伯格醫院?你確定?」
「等等。」本來在病床上裝睡的盛遠崢突然彈坐起來,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向門外。
盛敬暘被他爺爺那陣仗嚇住了,站在原地不敢動,盛長俞也頓時睜大了眼睛。
盛遠崢在看了盛敬暘半晌後,又轉頭看向林森,半晌,話鋒一轉,改口說:「敬暘留下來陪我說說話,其他人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