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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遠崢有些疲憊,身體靠在沙發上後,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
林森知道他心裡亂,只能安慰:「女大不中留,況且……薄先生也不錯……」
「不錯?」盛遠崢直接冷笑出聲,蒼老病弱的臉上,差點染成一片青色:「那個孩子都五歲了吧?這都多久了,還一直這麼不清不楚的,我看他就是不想娶!」
林森張張嘴:「其實我聽泓維說,好像是千歌小姐不太想……」
「你別替他說話了。」盛遠崢冷瞥一眼:「這種年輕人,我清楚。」
林森只能閉嘴了。
盛家男丁普遍結婚結得都比較早,這完全來源於盛老爺子不喜歡男人不負責任的心態。
老先生是那種,堅定的認為「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就是耍流氓」的那種人。
在社會環境相對開放的西方,老先生這種心性保守的人,算是比較另類,但可能因為他骨子裡就是傳統吧,對於中國禮義廉恥的傳統文化,他始終看得比較重。就好像他自己,妻子中年纏綿病榻,老年撒手人寰,他卻從未想過續弦,從娶了那人的一天,他便決定,要將「一生一世」的誓言走完,哪怕最後只有他一個人在走,對方
早已離他而去。
這也是為什麼老先生一直不喜歡盛敬暘的原因。
盛敬暘從小時候就像個浪/盪子,一點都不正經,跟個花心富二代似的,看了就煩,還年紀輕輕就把姑娘家的肚子搞大了。
當然,雖然千歌小姐也是年紀輕輕就生了孩子,但是老先生認為她是被薄先生騙了的,所以這比帳還是算在薄先生頭上。
而且,林森知道,老先生不喜歡薄先生,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認為薄先生就跟現在很多年少有為的青年企業家似的,是個花心成性,不能託付終身的。
不是有個同款的優秀青年企業家,叫向晉南嗎?
那個花邊新聞,多得都能出本書了。
聽說他們還是親戚,表兄弟什麼的。
嘖。當初盛璃小姐和可肯先生的事,老先生可是考驗了許久,在確定可肯先生真的是位虛有其表,表面瀟灑,風趣幽默,實際上又鹹魚又怕老婆的好男人後,才答應盛璃小姐
嫁過去的。
而薄先生,有點狡猾,心機又重,還剽竊別人的生日應援,這件事上老先生可是還記著仇的。
「算了。」過了半晌後,盛遠崢像是想通了什麼,略帶疲憊的開口:「她喜歡就好。也不知道這眼光是隨了誰,一點也沒遺傳到我跟她奶奶。」
——
「去了醫院?婦產科?真的確定了?」盛長俞說到一半,剛好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知道妻子進來了,便沉著臉對那頭說:「知道了,先這樣吧。」掛了電話後,門外的人也走了進來,盛太太一進房間就走到梳妝檯前,開始取手鍊,通過鏡子看到後面眉目凝重的丈夫後,才轉過頭,好奇的問:「怎麼了?」看到丈夫手
里的手機,她又問:「是公司有事?」
盛長俞將手機放到一邊,下了床,走到妻子面前。
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在舌尖繞了一圈,又生生被咽了回去,他搖搖頭,拿起沙發上的外套,說:「我出去一趟。」
盛太太詫異的看著他。
盛長俞有點心不在焉,傾身在妻子額頭落了一個吻後,才說:「有點事跟敬暘商量,別等我了,先睡。」
盛太太這才點點頭。
盛敬暘聽到敲門聲來開門的時候的,手裡正拿著手機。
盛長俞很少來兒子的住處,進屋後,不意外的看到滿室的冷清,他也沒在意,坐到了沙發上。
盛敬暘跟電話那頭說完,把手機放下後,開門見山的說:「我已經知道了。」
盛長俞眉頭緊擰:「你怎麼看?」
盛敬暘看了看牆上的時鐘,說:「後天手裡的工作能暫時交接完,我會去一趟中國。」他剛才這通電話,就是跟助理交代後面的事。自從db國際跟向氏簽約結束後,盛敬暘已經很久沒去中國了,雖然是他主要負責亞太區事宜,但項目開展後,他業務繁忙,也無法時時緊盯,因此後續工作,向來都是下
屬處理。
盛敬暘沒想到,沒等到梁千歌來美國,他倒要先去一趟中國。
他是知道梁千歌七月份在美國有個片約的,原本是打算到時候再聯繫。
但現在,鬧出了這樣一件事。
「其實,這也是她的私事。」盛敬暘沉默了半晌,表情有些猶豫:「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身份,去干預她。」
盛長俞沒做聲,身體沉沉的靠在沙發靠背上。
盛敬暘見他不說話,又仰頭看向他:「父親,把她認回來好嗎?」
盛長俞眼皮掀了一下,安靜的看著兒子。
盛敬暘抿緊了唇:「疏眠那邊……」
「不止是疏眠。」盛長俞說;「是三房。」
「他們不敢。」盛敬暘冷聲說:「他們沒這麼大的膽子。」
「沒有嗎?」盛長俞眯了眯眼,眸中可見冷凜:「沒有這個膽子,當年,這孩子又怎麼會『死在安城』?」
盛敬暘沉默了一會兒,說:「其實,還有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
盛長俞搖搖頭:「你母親不會同意。」盛敬暘先是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後,才「恩」了一聲:「那等見了她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