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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演員忙擺手:「不了不了。」
奧斯丁導演中間餓昏頭了,端著碗過來,悄無聲息的從燉鍋里夾了塊土豆,埋頭就開啃。
梁千歌吃得少,她把自己的位置讓出來,讓奧斯丁導演坐著吃。
奧斯丁導演臉皮厚,還真坐下了,一連吃了三個土豆,才意猶未盡的說:「還是土豆最好吃。」
幾人吃得熱火朝天,梁千歌不經意抬頭時,就看到大桌子那邊,孟可薰端著自己的碗,正看著她,那眼睛,都冒綠光了。
吃完飯,梁千歌沒有急著上樓,她回去了廚房,單獨做了一碗麵條,端著上了二樓。
她敲響了孟可薰的房門。
孟可薰房間裡沒有別人,只有她一個,她正在看劇本,聽到敲門聲起來開門,看到門外的梁千歌,她先愣了一下,又看向她手裡的麵條。
「看你沒吃多少,怕你晚上餓。」梁千歌把麵條遞了遞。
孟可薰想梗著脖子說不要,但肚子不爭氣的咕嚕一聲,她一下就窘迫了。
梁千歌沒戳穿她,只側身走進房間,把麵條放到小茶几上,說:「先吃,吃了碗給我,我拿下去洗。」
孟可薰看著梁千歌,還是覺得她很奇怪,按照現在的情況,梁千歌應該是在跟她示好,想跟她和解,孟可薰並不想跟梁千歌和解,她們的關係,早就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她不知道梁千歌為什麼能這麼心平氣和的對她低頭,這和她以前認識的那個寧折不彎的梁千歌並不一樣。
可同時,孟可薰又樂於看到梁千歌祈求她和解時,做出的這一連串討好舉動,這讓她很有優越感,就好像終於可以狠狠的踩住這人一樣。
孟可薰沒急著吃麵,她只是站在門口,轉身過來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梁千歌笑著說:「吃飯的時候你一直看著我,所以我才去做了這碗面,怎麼,你不是這個意思?」
孟可薰說:「我沒有任何意思,只是看不順眼你而已。」
梁千歌點點頭:「理解。」又問:「那你吃不吃?」
孟可薰當然想吃,她說:「要告我的是你,法院傳票都下來了,都快開庭了,你現在做這些舉動,想表示什麼?」
梁千歌坐到房間一個單獨的小椅子上,左腿交疊到右腿之上,道:「試鏡會的第二天,是你把我送到李董面前的。」
孟可薰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慌張,她立刻否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梁千歌笑笑。
孟可薰警惕的盯著她:「你身上帶了錄音設備?」
梁千歌站起身來,雙手攤開,道:「你可以來搜。」
孟可薰咬了咬牙,還真過去搜起來。
梁千歌平靜的看著她把自己身上翻盡,最後當然什麼都沒發現。
但孟可薰還是不放心:「你肯定有什麼陰謀,你是孟暉良養大的,我不敢小看你,你就直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敢小看我?」梁千歌盯著孟可薰的眼睛:「那你還一次次的害我?」
孟可薰臉色難看:「那是你擋了我的路!」
兩人從未好好的說過一次話,從相識開始,她們就註定要站在對立面,孟可薰怨恨的說:「孟家的一切都是我的,是你搶了我的!如果我是在孟家長大的,我會變成這樣?我會樣樣不如你?梁千歌,你怎麼不去死,你死了該多好!」
梁千歌靜靜的看了孟可薰一會兒,突然嘆了口氣:「五年前,你們怎麼對我的,我就不提了。你說我是孟暉良養大的,你說我在孟家享受到了一切,那我問你,如果他們真把我當女兒,五年前,會毫不猶豫的把我送出去?」
孟可薰認為是自己的出現,喚醒了孟家父母的骨肉親情,所以他們才能毫無猶豫的對付梁千歌,一直到現在,她依舊這麼覺得,且從未懷疑過。
孟可薰的沉默,讓梁千歌的目光變冷下來,但在孟可薰再抬頭時,她又收斂了情緒,做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無奈的道:「我簡單說一下,孟暉良迫不及待對付我,是因為他意識到,我已經青出於藍。在我是他的女兒時,他可以安慰自己,是他的基因好,才養得我十九歲便能獨當一面,但一旦我不是他的女兒,他就開始恐懼了,把我當做了勁敵,所以他才會毫不手軟的把我賣出去,他那是自保。」
孟可薰震驚的看著她:「你還真是大言不慚。」
梁千歌說:「你可以不信,我沒有一定要你相信,是你提到這裡了,我才順便說說。至於夏麗婉,我跟她的確沒有感情,原因,大概是我們三觀不合,她的思想太狹隘,在意的永遠是孟暉良身邊到底有幾個女人,我說坦白點,如果我是她,在孟暉良出軌的第一天,我應該就開始計算孟暉良的家產,計算作為孟暉良的妻子,能在孟氏掌握多少股權了。我說直接點,有了錢,她夏麗婉想包幾個小白臉不行,比孟暉良疼她的,愛她的,對她言聽計從的,她可以拿孟暉良的錢,在別的男人身上當女王,而不是像個怨婦一樣,成天只知道哭哭啼啼。」
孟可薰吃驚於梁千歌的觀念:「他們可是夫妻!」
梁千歌也吃驚於孟可薰的愚昧:「都沒愛情了,難道連錢也不要了?」
孟可薰被噎得啞口無言。
梁千歌又說:「孟暉良和夏麗婉對我不留餘地,我可以理解,可我不理解的是,你把這一切歸咎到我身上。你覺得我哪裡錯了?是呱呱落地的我自己跟著孟暉良夫妻從醫院跑走的嗎?」